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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帶路
“我相信那是陸安自己的畫，但也一定離不開你的幫助。”
陸安的確是個極有天賦的學生，鐘卿和從來不教愚笨之人。
“楊姨有自己的私心，我走之後請你幫我勸勸陸安，這孩子雖然有點沒禮貌，還總是說些讓人不高興的話。”
婦人的聲音輕而綿長，帶著一點不捨：“但他也很孤獨，很倔強。”
鐘卿和有些無奈，為什麼他總是遇到輕視生命的陸家人呢？
陸安開走遊艇的時候根本沒想著活著回來，陸夫人也在兩年前放棄了治療，以至於這樣年輕就要開始交代遺言。
“但我最擔心的還是你。”
鐘卿和感受到手上的淚水，他突然有些不敢抬頭了，他想這雙手能一直停留在自己的頭上，但是那雙手上那樣的輕，跟她主人的生命一樣。
“楊姨看過很多關於你病情的書，也找過很多人，但好像都沒什麼用，我們卿和是很堅強的小孩，楊姨卻總覺得你畫裡的那個孤寂的少年才是你。”
又是一滴淚落下。
“我原先不能理解為什麼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會有這樣的筆觸，後來楊姨也生了病，就好像可以窺探出來一點點了。”
陸夫人捧起了鐘卿和的臉，輕輕撫去了他臉上的淚水：“楊姨希望你長命百歲，永遠開心。”
鐘卿和上一次流淚還是在上輩子，他忽然有些不適應這種情緒，驀然站起來，走到輪椅後面。
“我答應楊姨，這院子裡的玫瑰花很漂亮，卿和蹲的有些累了，我陪楊姨邊看邊聊吧。”
不過他們沒走多遠陸安就回來了，手中捧著一個很精美的盒子，像很早以前的古董。
陸安沉默著將這個盒子交到了自己母親手中。
鐘卿和葉面對著陸夫人，將自己的手遞給她。
“卿和馬上就要生日了吧，那個時候我應該已經在摩洛哥了，可能沒辦法出席，但禮物一定不能少，我怕卿和不喜歡，所以就留到你生日的時候再拆好嗎，這樣你就算想換也不行了。”
陸夫人開玩笑的時候語氣也很輕。
“怎麼會呢，楊姨送的我都喜歡。”
盒子份量不重，鐘卿和卻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拿不起了。
“好了，今天你們來參加宴會都還沒跟主人公打招呼吧，也怪我，拖了你們這麼長時間，陸安，帶卿和過去吧，讓劉姨過來接我。”
“不用了楊姨，我知道路，讓陸安把您送回車上吧，我剛跟他吵架呢，不想讓他送我。”
陸夫人想以輕松的方式告別，鐘卿和也得配合著開個玩笑。
“禮物我就拿走了，我怕楊姨反悔。”
鐘卿和轉身的時候並不正常，但陸夫人也只能看著他離開，這是她唯一的學生，雖然陸夫人從來沒有教過鐘卿和畫畫，卻做過鐘卿和兩個月的藝術老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