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昂著聲音道:“我剛剛給嫂嫂打電話,騙她說是我被關起來了,她好像松動了些,一會兒她要是來接你,你可要好好表現。”
“姐!咱家現在就能靠嫂嫂了!你就服個軟,收收心吧,好不好?”
每一句話都像是用藤條在她的臉上狠狠痛抽,抽得林斯沐一張臉又紅又白,甚至當真浮出來了幾條血管的印子,一口牙咬得後牙槽都在顫抖,捏著手機的手更是仿若下一秒就要爆炸。
阮盛意就坐在對角,笑看小醜裝模作樣。
她甚至都不需要說話,只消得把自己這副悠閑模樣展示出來,就足夠讓另一個人破防到極致。
哎呀,好爽。
警察抬筆敲了敲她的腦袋,不耐道:“你也要簽保證書!都是成年人了,有什麼話不能坐下來好好說?這次有林家的諒解書,下次呢?”
阮盛意抱了抱頭,歉道:“知道啦,姐,我簽保證書。”
可另一人目眥欲裂,怒吼道:“我沒同意,我不諒解,誰允許了?!”
警察見怪不怪,“都說了,你和家裡沒談好呀,當然是你家有人第一時間就出具了諒解書,還蓋了林氏的公章呢。”
“林大小姐,今時不同往日,你林家威風了二十年,已經到頭了。出具諒解書的人拜託我們再關你幾天,以經濟犯從犯的名頭,不用謝。”
於是另一邊只剩下了掙紮與吵鬧聲,那個反複攪擾她們平靜生活的人終將因為這一件件事情而落入塵埃,永世不得翻身。當然了,這一切歸根究底是她咎由自取,畢竟最後定的名頭是經濟犯。
這可不是阮盛意能運作出來的結果。
阮盛意撓頭:“那,那我可以走了?”
警察白了她一眼,“得了便宜還賣乖。我以為你這兩年沒來,是終於不打算把警局當宿舍了,合著是裝的。我告訴你,你要是把小逸塵氣出個好歹,我把你關牢裡關一輩子。”
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嘿嘿傻笑,“總要在還能做的時候偷偷滿足一下自己的小心思。那我真走了,再晚一點打不上車了,我還得趕著回去呢,今天這可是初雪。”
警察奇怪看她,“打什麼車?有人接你啊。”
“啊?我不是和我老師講了,不用她和逸塵姐來嘛。”
警察大笑,“哎呦,哎呦,逸塵講說你談了戀愛之後變成了一個大笨蛋這話還真不錯。”
阮盛意霎時便明白了一切,手腳冰涼,“你們告訴她了?現在?”
可門外已經傳來了女人熟悉的聲音,腳步聲裡都帶著一點點焦躁和急迫,低聲詢問:“是這間嗎?”
大抵是得了肯定的答複,腳步聲停頓了一瞬,而後轉了過來,愈來愈密集,愈來愈近,愈來愈快,好似踩在阮盛意的心尖一樣,催著她的心跳也越來越快,目光死死盯著門口。
很快,那道穿著白色長羽絨服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一張臉被凍得還有點紅,棕色長發散亂地搭著,可在有暖氣的房間裡又有點熱,所以羽絨服敞著懷,內裡是一件有些貼身的針織長裙。
蕭溫妤本來今天就沒打算出門,也沒想到在這裡會見到誰,她就這樣穿著針織長裙出了門,已經有些弧度的腹部倘若定睛細看是可以被看清的,所以在越過阮盛意看到另一個目光死死釘在她身上的人時,呼吸都頓了一瞬。
林斯沐?不是林斯羽?
所以,林斯羽果然是騙她?
還好,她壓根就沒想要帶走林斯羽。
彼時,林斯羽講完那三句話,她本想掛電話,但謝瑜突然沖過來拍她的門,她這才緩了幾秒掛電話。
然後謝瑜就告訴她,她那個傻老闆因為和人打架被拘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