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理笑道:“我要的就是這口氣,再說了,這獲得冠軍也不過就是連勝三場的事情。”
錢立一拍腿,說道:“好,要是這樣的賭我都不打,那我豈不是成傻子了嗎?我賭了,咱們還是老規矩,全聚德的烤鴨。”
對局室內,秦思思輕嘆了一聲,將手中的棋子放回了棋缽裡,向裁判示意自己中盤認負。
此時棋盤上的形式對秦思思來說,再無一處可爭勝負的地方了,她原先的兩塊孤棋倒是頑強的活了下來,只是這活的代價卻未免大了點——她原來的實地倒沒有消減,但也並未增加,而木森透過攻擊她的兩塊孤棋,卻至少長了二十目的空。在秦思思這樣的職業棋手的眼裡,這棋已經無法再繼續下去了,即便是扣除黑棋的貼目,這剩下來的十幾目的差距,在大官子的階段,這絕對是不可逾越的。
木森見秦思思認輸,雖早在自己的預料之中,但還是微微的怔了一下,等簽過字之後,他輕聲的問秦思思,是否馬上複盤?
秦思思輕輕的笑道:“等有機會咱們再複盤吧,我現在要去找一個人算賬。”
木森呆了一呆,問道:“算賬?”
秦思思笑而不答,將棋盤上的棋子收拾完之後,便轉身兀自離開了對局室。
木森嘆了一口氣,隱隱的料到某人要倒黴了,想了片刻,自覺自己還是呆在對局室裡比較好一點,搖了搖頭,便轉身來到其他的比賽臺前,靜靜的觀望著。
木森慢慢的踱到四號臺前,他因為怕打擾到對局的棋手,只是離著兩米遠的地方靜靜的瞧著。
對局的雙方一個是和木森年齡相彷彿的人,另一個看上去要年輕了很多,大約二十二三歲的樣子,圓圓的臉,一雙小小的眼睛。
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圓臉的小夥子抬起頭四處看了看,當眼光轉到木森的身上的時候,不由的微微的怔了一怔,忽然張大了嘴,沖著木森笑了笑。
木森也是一愣,隨即微微的點了點頭,還了一笑。
木森見那小夥子表情友善,不由的近前了一步,仔細的觀看起倆人的對局來。
木森看得仔細時,不禁有些驚訝,原來此時的棋盤上不過寥寥的數十手棋,正是堪堪進入了中盤,而此時離中午封盤的時間大約只有十分鐘的樣子了。
木森又轉頭看了看其他的對局,雖然進度比這盤棋要來的快一點,但是想在中午封盤前結束比賽幾乎是沒有什麼可能。
木森又看了會圓臉小夥子的對局,等將整個的形式做了一個大致的判斷後,卻仍不見倆人落子,便心生無趣,轉身離開了對局室,走時又回頭看了圓臉小夥子一眼,隱隱的竟盼著他能贏下這盤棋來。
木森一出對局室,便被迎面而來的幾個記者圍住,這次新人王賽雖然不是頂級的賽事,但由於看點頗多,來採訪的記者倒也不少。
等木森好不容易從記者堆裡鑽出來的時候,卻見李理正雙手抱胸,冷冷的盯著自己看著。
木森愣了一下,問道:“大理,你怎麼了?幹嗎這樣看著我?”
李理冷冷的道:“你小子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木森飛快的看了看四周,見人都走的遠了,這才問道:“到底怎麼了?大理,你是怪我贏了這盤棋嗎?”
李理哼了一聲,說道:“你說呢?你小子贏就贏吧,幹嗎殺的人那麼慘?”
木森呆了一呆,正想說什麼,卻見李理愈發的激動,道:“你小子幹嗎一點情面都不留?好歹也要讓一點啊?就算不照顧你嫂子的面子,你也得為我想想吧?”
李理一邊說著一邊指著自己的耳朵,說道:“你小子瞧瞧,我都慘成什麼樣了?差點就成紅燒豬耳了。”
木森看著李理通紅的耳朵,忽然想起秦思思算賬的那句話,不由的放聲大笑起來。
李理見木森笑的前仰後合,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三兒,你可真他媽的給我長臉,我明明對思思說你佈局不行,你卻偏偏在佈局上贏了思思,你知不知道,我剛才給思思罵的連上吊的心都有了,不行,你小子得補償我,今天中午的飯就歸你請了。”
木森忍住笑,說道:“行行,沒得說,中午我請。”
木森的話音未落,旁邊卻傳來秦思思的笑聲:“不行,晚餐也得你請,不,還有明天,還有後天,等你哪天不比賽了,咱們這才算完!”
李理一拍木森的肩膀,說道:“對,思思說的對,咱們就吃到不比賽的那天,要是你能拿到冠軍,咱們還要加三天,以示慶祝。”
木森苦笑道:“我倒是很想拿冠軍,只是照你這樣吃下去,我怕是冠軍沒拿到,就給你吃的破産了。”
秦思思笑道:“沒關系,沒錢我借你,反正這次冠軍的獎金很豐厚,不怕你不還。”
木森呆了一呆,忽然一把摟住李理的肩膀,輕聲的笑道:“大理,你可真娶了個好老婆,恭喜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