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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十六 解術。
被“土豆粉”帶入夢境後,連雨年並未立刻進入先前一閃而過的那個情境,而是先跟隨夢境主人的視角,陪他走過前半生的所有記憶。
他們並肩行走於流光間,多數記憶片段過得很快,往往連雨年還沒看清楚出現了什麼,沈青池便從中穿過,任由它們碎裂在翻飛的衣角上,面色無波。
他的心緒只為生母的畫像起過波瀾,那一瞬間的波動在記憶之海中掀起驚濤駭浪,連雨年險些被拍出他的意識。
等掠過所有細枝末節,從連雨年也說不清是什麼時候起,沈青池的夢被固化成了幾個板塊。每個板塊藏著他一段重要,但不欲為人知的往事,他幾乎是以毫無形象的奔跑姿態沖了進去。
“土豆粉”的兩端纏著他們的手腕,連雨年只感覺身體一輕,也像個風箏似的被扯了進去。
於是他看到了沈青池幼時那場病,看到了他天真懵懂的回護,看到了他的眼淚與偏執,也看到了……
他掀開棋盤時眼底的孤注一擲。
那個吻落下時,大抵是因為沈青池執念得解,魘魅術的威力達到了頂端。
連雨年顧不上驚愕,來不及多想,反手抓住“土豆粉”一扯,將沈青池拽向自己。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沈青池能拽他,他自然也能反拽回去。
於是他順利扣住了沈青池的手腕。
想要喚醒一個深陷夢魘的人,叫他名字是最好的辦法。名字是人在世間的錨點,只要錨點仍在,不被忘卻,無論身在哪處深不見底的黑暗,都可以闢出一條路來。
連雨年把沈青池拉向自己,喊他:“沈青池!”
咒術激起黑色風濤,在四面八方揭起恐怖的浪牆,灰黑色的濃煙飄溢四散,無孔不入,其中隱約可以聽見怨毒的咆哮——那是被當成施術材料之人不甘的怒吼,光是聽著都能感受到他撕心裂肺的痛。
它們渾融一體,試圖將這個夢境變迴天地最原始的狀態,渾圓如雞子,吞掉做夢之人的魂魄,再送他一場清醒。
讓你沉醉美夢,讓你回歸現實,讓你絕望而死。
魘魅術把自己混到失傳的地步,從來不止是靠殘忍血腥的施術方式。
沈青池驚醒的剎那,正好撲進連雨年懷裡。
夢境沒有觸感,這一刻他卻好似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連雨年懷抱中的溫度,暖得比先前的美夢更令人沉迷。
沈青池垂下眼簾,在他的手臂環上自己腰背時主動貼靠得更近,像一株攀緣險峰的藤蔓,成為它的一部分,也把它禁錮於自己遮天蔽日的陰影中。
璀璨金芒自連雨年體內迸發而出,猶如刺破洪荒天地的第一縷陽光,撕裂這裡無窮無盡的黑暗、無休無止的淵流。破碎的黑光四散奔逃,又被一縷自他掌心彈出的銀色微光追著吞噬殆盡。
沈青池看著那些同樣被撕碎的幻夢與剪影,不由得微笑——一個吻便想打發他麼?執念如此好解,怎麼會困他整整十四年?
但能再看他一眼,便也不虧。
沈青池閉上了眼睛。
連雨年猛地睜眼,意識回體,在夢中的種種感覺也跟著褪去,只有腰間與肩頭的暖意如同附骨之疽,還牢牢扒著他不放。
他垂頭一看,沈青池摟著他的腰,側頭枕著他的肩膀,滿臉都是剛從多夢的睡眠裡蘇醒的倦意,啞著嗓音懶懶道:“先生半夜不休息,為何來此擾朕好夢?”
“……”
連雨年想給他一頭槌,讓他直接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