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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錨點
雪下了三天,封住了大多數的路。
聽說山裡每逢年節都下雪,準時得像真有哪位掌控了瑞雪的山神。
據當地人說就因為這個,就連拜年這麼有儀式感的習俗也可以能免則免,只要兩家商量好了,提前拜推後拜差別不大,都是為了熱鬧去串門。
雪下了多久,陸揚就在被子裡蜷縮了多久。
第一天,懶得下床。
第二天,懶得下床,並保持著晝夜顛倒的睡眠。
第三天,在不經意對視過一瞬後有了第二次。然後心安理得地接著睡。
他總做光怪陸離的夢,又在力透骨骼的強勢和燒透理智的激情中,不知疲倦地巡迴往複。在又一次看見羊首貓身的惡鬼足跡時,好像有人在親吻他的掌心,他耳邊碎碎念:如果可以持續到永遠就好了。
魏逐風從來沒有提起過的心願就在他沉睡時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在這一方遺世獨立與世隔絕的小院裡,插科打諢,毫無保留地親吻,被所有人忘記。
小狗留了個咬痕,惡狠狠又洩氣地說,但是我不知道不可能。
他緊皺的眉頭漸漸松開了。
雖然心照不宣,但是他還是很高興。
一個黎明前。
光滑如鏡的湖面泛起小範圍漣漪,月光如此巧合地偏移了一下,伸手不見五指的小徑忽然亮了起來。
一個人遠遠看到了仍未消融冰面上的屍體,還有筆直的一行通路的腳印。
他偏頭瞥了一眼銀裝素裹的樹木,確信就昨夜雪下的架勢不可能不遮蓋住這行腳印。這像是有人每天都來及時填補,特意讓他看見的。如果照現在風雪的趨勢,放任那屍體不管的話,很快就會被遮住了,冰雪消融後又自然而然地沉入湖底。到那時,直到春天前將再也不會有人發現有人長眠至此。
“唉。”風吹起了鬢角旁漏下來的如瀑青絲,正好從眼角的疤痕擦過去。此人沉默著,最終抬起腿,一步步朝那無人看管的可憐小鬼走過去。他任由地勢最低點的冰水淹沒了膝蓋,飛揚的衣角旋起烏黑的泥點,步履蹣跚著前行。
天地間一個黑點拖動著另一個黑點,好不容易結成冰塊的冰面在踩踏下四分五裂,發出危險的咔咔聲,直到拽到了一棵樹下。
白氣伴隨著粗喘不斷向上盤旋,好似這一番拖動對不夠強壯的軀體來說也是很大的負擔。
寒光一瞬即逝,一把足夠趁手的小刀剜去了一塊不起眼的內髒。
他做好上方擋雪的支架,微微歪了下頭,像是在審視著某種自己操刀過的傑作。過了一會後,沒管地上亂成地圖的腳印,他留了個不起眼的標點,疾步離開了。
陸揚又睡到很晚。他像是把這輩子沒睡足的安寧睡眠在這幾天一次性補回來了。
罪惡又無形的手將他推醒,陸揚勉強湊了個耳朵上去聽人有什麼高見,未料只是一個興奮到睡不著覺的毛頭小子,神采奕奕地耳語著:“別睡了給我講故事吧。”
耳邊一圈傳來細細密密的癢意,陸揚睏倦地睜不開眼,迷迷糊糊間推開手,抱怨道:“你哪那麼多事兒?”
他半夢半醒的時候就會露出點小時候的口音,黏糊糊懶洋洋,好似吃了糖豆糕攪和在一起張不開口,又好像在沖人撒嬌。
魏逐風自己學著複了兩句:“什麼事兒,事兒。”
一指禁令抵在鼻尖上:“不許學我說話。”
“事兒,事兒。”
“閉嘴。”他順手把嘴一起禁了。
悶悶的響聲在掌心裡滾動:“沒到手的時候有晨光還會幫我捂耳朵,現在到手了就什麼都不願意了。”
這是什麼幽怨的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