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玲急著去赴約會,接起電話就讓他有什麼事快些說,語氣全然是戀愛中少女的心急迫切。
齊謹逸也不拖沓,三言兩語講明事情經過,又說:“反正就是這樣,你同意又好不同意又好,你兒子今後歸我啦。”
“……”那頭靜默半晌,曼玲尖聲罵他:“要死啊你,禽獸!我才出門多久?!”
隱隱傳來門童的催促聲,她用法語應了幾句,又轉頭急急道:“知道了,淩家那邊我去說。你啊!真是!唉!我真是!”
電話被憤憤結束通話,齊謹逸似是已經接受了自己是禽獸的設定,心情鬆鬆,靠在窗前吹風。
房間內的淩子筠不安穩地翻了個身,手往身側探過去,卻沒抱到應該躺在那裡的人,被單上微涼的觸感讓他不悅地皺起眉。他睜眼看向關著燈的浴室,支起身子張望了一圈,試探性地喊了一聲:“齊謹逸?”
聽見動靜,齊謹逸掐滅了煙走進房內,輕聲道:“吵到你了?”
見他進來,淩子筠倒回松軟的枕頭裡,閉著眼道:“……還以為你吃完就跑,去趕下半場。”
先前玩笑開太過,害小孩不安,齊謹逸自責起來,走過去吻了一下他的額頭:“只是抽根煙,怕打擾到你睡覺。我哪裡也不去。”
淩子筠聞見他身上的煙味,心安下來,用力捏了捏他的手,隨即又放開,聽見他走進浴室洗漱的聲響。
齊謹逸洗漱完出來,小孩閉著眼,呼吸規律。
以為他睡著了,齊謹逸輕手輕腳地鑽進被子,把他抱進懷裡,也閉上眼,聲線輕輕淺淺:“……哪來的下半場,只有你,只要你。”
陽光透過紗簾,在淩子筠臉上映出細細花紋,他迷濛地睜眼,發覺手腳都酸軟無力,抿嘴放空片刻,不知昨夜的一切是夢是真。日日如新,人總會覺得昨一日的自己不知所謂,他定定地看著靠在自己身側看手機的齊謹逸,突然伸手打了他一下,懊惱地把臉埋進松軟的枕頭裡。
齊謹逸被他打得一懵,看見他微紅的耳根,笑著揉了揉他的頭:“又用完就翻臉不認人?”
“……誰用誰啊。”淩子筠依舊趴著,往他旁邊挪了一點,摟住了他的腰。昨夜第二場一直被齊謹逸逼著叫出聲,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悶啞,喉嚨也不太舒服,看也不看地又伸手打了齊謹逸一下。
齊謹逸眼疾手快地握住他的手腕,把另一隻手上端著的溫水放進他手中,揉眼睛扮哭腔:“一起來就家暴,我要打電話給保護協會。”
卷著被子坐起身,淩子筠小口抿著水潤喉,翹著嘴角翻了個白眼給他,又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
順勢把他摟進懷裡,齊謹逸把他手裡的空杯放回床頭,吻了吻他的前額:“再多休息一下,還很早。”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在清晨時分的床上清醒相擁,淩子筠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在他懷裡靠好。絲質的床品又滑又涼,齊謹逸的體溫卻很暖,有被紗簾濾過的日光灑進房內,照得空氣中漂浮的纖塵像是細雪。
他沒有閉眼,就這樣看著房內的場景,覺得平平無奇,又覺得十分值得記憶。他不知道在這種溫情的清晨時分該說些什麼或是做些什麼,就伸手點了點齊謹逸耳骨上的那枚鑽釘,像在按鈴:“你跟別人談戀愛的時候,這種時候都會做些什麼,親吻擁抱做愛聊天吵架冷戰翻看對方手機?”
“講什麼別人,”齊謹逸不滿地捏了捏他的臉頰,“現在是我在跟你談戀愛,你想跟我做什麼,就做什麼。”
聽他肯定地說出“跟你談戀愛”,淩子筠笑起來,臉頰蹭過他的掌心:“想翻你手機都可以?”
齊謹逸待了十年都沒跟英國人學到注重個人隱私,大方地把手機遞給他,反而把淩子筠嚇到,推開他的手,瞪大眼睛看著他:“我們又不是結婚三十年的老夫老妻!”
被他逗笑,齊謹逸親親他好看的眼睛:“結婚三十年的老夫老妻才不一定給看。”
又發覺話裡有瑕疵,即刻舉手保證:“但我們三十年時,我也會給你看。”
終於見識到他能有多能說,沒在一起時就整日甜言蜜語,現在更是情話大甩賣,淩子筠湊近去親他的嘴角,開始擔心自己會蛀牙。
被兩人推來阻去的手機螢幕亮起,一條訊息進來,齊謹逸低頭看了一眼,問淩子筠:“房子在裝修,要看看怎麼調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提點意見,還是你待在家裡,休養一下身體?”
淩子筠覺得被他壓還要被他小看,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