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眉心聚攏,眼底的顏色晦暗。聽著艾利嘀嘀咕咕的打小報告,沉默無聲地用鼻尖在艾利兩只狼耳以及以下部位遊移,暗中判斷這段氣味的來源。
“……你走了那麼久電話都沒辦法給我打一個,雖然我知道你是在森林裡肯定沒有訊號,任務期間需要保密也不能聯絡外界,但我不管你就是太過分了。”
憤怒的湯圓嘰嘰咕咕胡攪蠻纏不講道理。
“……我buabua……這都是你的責任buabua……”
“哪有人養了小狗轉頭就不管的buabua,你這是棄養!棄養!我實名告到聯邦寵物協會buabua。”
“嗯?等等,你在幹什麼好癢啊。”
說個不停的人停下來,歪著脖子哈哈哈夾住自己的肩膀。
“別搞。”男人涼涼的挺拔的鼻尖在他側頸線條上游走,艾利吭哧吭哧憋笑,藏在袖子裡的手指頭撥他的下巴,“我有癢癢肉!噗嗤!哈哈你幹嘛。”
然而就在他抬手的那一瞬,寬大的手掌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彎著腰的高大黑狼稍稍後退,銳利的藍眼睛注視著笑容凝滯眼神遊移的艾利,嚴肅地沉下臉看向他攥住的手。
那幾根棉棒似的手指正是藥味和血腥味的來源。
“呃……”
理直氣壯對男人呲牙的邪惡小湯圓慢吞吞從男人身上爬下來,彷彿這時才意識到男人是一位高大威嚴的審判長。
他滴溜溜的小眼神亂躲,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法姆修恩手扶著他的頭慢慢把他臉轉過來面向自己,藍眼睛沒有笑意,一句一字語氣沉而嚴肅地問:“這是怎麼弄的。”
“這個呃,這個這個,搬箱子砸的,我不是搬家了嗎,當時有個很沉的箱子所以我——”
法姆修恩抓起他另一隻手,同樣的四根棉棒手指暴露在兩人之間。
“兩隻手同時砸在了箱子下面?嗯?”
艾利:“……”
艾利舔舔下唇,在法姆修恩不贊同的目光下小聲嘟囔:“那咋啦……你就斷定沒有這種可能性嗎!”
“……”法姆修恩沉默片刻嘆口氣,無奈地望著嘴硬、但其實有點害怕了的小臭狗,放緩了語氣,“在我常識和智商正常的情況下,如果我相信了,那麼一定是你想讓我相信。”
艾利一怔。
他慢吞吞低下頭。
法姆修恩看著他撅的能掛暖水壺的嘴巴,忍不住想笑,身後的狼尾溫柔地‘牽起’艾利更短一些的小尾巴。
“所以你是告訴我真相?還是讓我相信?”
“…………”
安靜好久,艾利撅著嘴慢慢張開手臂撲抱住法姆修恩,他吸著發酸的鼻腔小聲抱怨:“你不能總這麼幹……”
這麼溫柔的話,他好不容易偽裝的沒事的樣子都維持不下去了。
法姆修恩安靜地回抱他,把不吭聲默默委屈的小湯圓掂了掂單手抱起來,彎腰撿起自己的揹包帶,就這麼一手湯圓一手行李走進了房子。
雖然這是艾利的新房子,但從法姆修恩踏進來以後,霸道穩重的氣息爭先恐後填滿了這棟房間。
一瞬間艾利就覺得這裡有了家的感覺。
彷彿這棟房子從新宿舍終於變成了他的新家。
變成了一棟溫暖堅不可摧的庇護所。
從進門以後他們兩個就再也沒分開過。
法姆修恩剛從環境惡劣的森林回來,為了避免帶回病毒或其他一些微生物,經過疫苗和隔離,也換過了新衣服洗過澡,但他還記得艾利的身體狀況。
放下行李後法姆修恩把自己的衣物都脫下來裝進隔離包,用特殊的噴霧進行噴灑消毒,然後封閉在揹包裡,自己則進入浴室沖洗。
他找來一個小馬紮放在玻璃外面,把艾利放在小馬紮上。
“你在這裡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