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問問,他受傷跟查理有關系嗎?”
布梭格微微一怔,隨即將笑容中的揶揄收斂了,帶著隨意的神情喝了一口咖啡,“他沒有保護好他,就是他的錯,怎麼,生氣了?你還會擔心人嗎?”
“擔心談不上,只是想知道理由,至於生氣,倒還真有一點,不過不是因為這個。”
布梭格輕笑一聲,放下咖啡杯,將桌面上的地圖也捲起來,“你是怎麼發現的啊?”
“確認是在看到咖啡杯的時候。”她再自然不過地說。
“這麼說,在這之前就已經在懷疑嘍?不過透過細節就可以確定,你還真是瞭解我。”他站起來,笑著將她帶到庭院。
說是庭院,實際上只是一個可以勉強換些空氣的巨大的土地,因為這裡也被高高的牆壁囚禁著,頂端也被用魔力遮蓋起來,近乎腐爛的泥裡生長著一些不需要陽光的算不上植物的植物,連雜草都沒有,唯一有些生機的地方是透過年久失修的牆的縫隙,可以看到一點遠山的綠。
“你是來責備我的嗎?欺騙了你之類的?現在的你,還能忍下多少呢?”兩人坐在石凳上,灰白的石料被擦得發亮,與這個幽暗恍悟的地方有些視覺沖突。
“如果我說,我是來敷衍的呢?”她似是苦笑了一下,不過現在倒是看不出任何不自然的神情,“很可笑吧。”
清不在這裡,若她在,或許兩人手中會託著一杯茶,這兩位都不是注重禮節的人,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不自在的地方,只是布梭格雙手都有一種虛空感,隨手捏起一片不知何年溜進來的殘葉。
咖啡?那只是個裝飾呢!已經沒人會喝了。
“比起可笑,我倒是更覺得可悲啊!”枯葉很快被捏成粉末,布梭格輕輕轉上眼珠,淡淡的黃色,閃爍著的是不知來源於何處的黯淡的光,“究竟要到什麼時候,要以一種什麼樣的狀態,你才能真正意識到,自己是王呢?”
被人操縱的人偶已經不在了,一直頑強撐到現在的這個你,難道也只會看別人的臉色嗎?若是這樣,和當初的人偶又有什麼區別?
“我先走了。”她淡然一笑,隨即便離開了。我感覺不到她的心情,只是,從布梭格那裡離開以後,我看到了她扭曲的五官以及——似是猙獰的笑。
然而這一切將在人們的瞳孔中消失,沒有人能發洩。
“究竟是怎麼回事?布梭格王子他到底想做什麼?”她一回去,丁就迫不及待地問,就算面前這個是他還常務瞭解的人,他也沒有顧及其他。
“沒事了。”
“請說清楚一點!”
“只是想刺激我,讓我快點清醒打出的幌子。”所以她才說生氣了,被騙了啊!
聽到這個回答的丁長舒一口氣,查理也安下心來,一時間竟沒有人想起查理重傷一事。
窗外綿綿細雨,沒有聲音,若不是玻璃上的水痕,根本發覺不到,她坐在房間裡,沒有開燈,月光從窗簾的縫隙鑽進來,悄悄爬上她的膝蓋,和我的光劃開一條間隙。
“對了,有件事我一直忘了跟你說。”
“是什麼?”
“其實當時,你並沒有成功。”
“你指……?”
“那道封印。”
“怎麼可能?!”他頓時加重了語調,在另一邊,他的一時激動,整個房間的蠟燭都滅了。
這邊的她也沒再說什麼,她該說的大概都已經說完了。過了許久,在她以為不會再有回應的時候,頭頂又喜歡來他的聲音,“我可以拜託你嗎?請你一定要幫我!”
她輕淺一笑,“當然,這是交易。”我答應守住他們的過去,作為交換,他們要效忠於我。就算我無法聆聽,也能想到,著一定是她此時的想法。
這才是她們最後的對話,結束後她才發覺其實自己的頭腦已經接近停滯了,她很驚異自己居然能堅持到現在,雖說以前也經常這樣熬夜,但那時都是靠那一念支撐著,現在,支援著她的那力量已經不在了。看看錶,已經是淩晨一點,她感覺自己疲憊的心髒在抗議。
另一邊,他在沒有火光的房間裡,眉頭微皺,他相信她的實力,也相信她的信用,他皺眉是因為剛才,她回答“這是交易”,雖然,這也可能是個比喻,但這只適用於普通人,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是在自欺欺人呢?
究竟要怎樣,你才能明白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