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是消耗就可以嗎?”
“的確是只要消耗沒錯,但是……”
“日冉公主!”
好熟悉的聲音!這是查理和丁的第一反應,“紮特斯,你怎麼來了?”
“日冉公主,聽說您要與託布裡亞開戰!”他上前一步,沒有憤怒,卻擺明瞭一定要阻止。
鄭日冉似乎並不驚訝,她解釋是因為前兩次的魔力讓他開始有了一點自我意識,以後說不定也會這樣,但前提條件是有什麼刺激了他,比如這次,他周圍的環境像極了當年。
“過來吧,我有話跟你說。”
紮特斯右腳微微向前搓了一下,又縮了回來,他的五官幾乎緊並在一起,神情卻十分單一,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斯洛瓦,”說出這三個字的同時,查理和丁都坐直了些,看向紮特斯,而紮特斯,連呼吸都險些止住了,下一句話,讓他差一點窒息:“他已經犧牲了。”
頓時天翻地覆,像是被纏繞在全身的線撕扯著,全身都不受控制,他想動,卻渾身僵硬,不想動,卻總覺得手腳或者身體的某一部分不安分。
鄭日冉抿了一口茶,不緊不慢卻有力地複述著一段故事:“1306年,斯洛瓦在託布裡亞有了很大的名氣,但他的感情之路卻異常艱辛,父母先後離世,妻子因難産而死,唯一的孩子在一次上山遊玩的過程中觸碰了熔心草,當場死亡。2910年,託布裡亞與聖克裡丹開戰,這個國家可以說是託布裡亞的剋星,休吉姆徵召士兵,條件是生無可戀之人,前去應徵的人中就有斯洛瓦,斯洛瓦就是在那場戰爭中犧牲的。”
“等等,熔心草應該只長在火山深處!”
這種可怕的植物,只要有所接觸,會在瞬間熔化對方的心髒,但它生長在火山最深處,由巖漿澆灌,所以才培育出如此熾烈的性子。如有需要,要用極寒之冰保護,但即便如此也不能在手中留的太久。刻意採摘都很困難,說一個孩子不小心碰到了,沒人會輕易相信。
“這一點,我也在調查,但是,斯洛瓦已經不在了,這是個事實。”
“我不信,一定是弄錯了,這種事怎麼可能!”
鄭日冉沒有應答,但她的盛滿悲憫的眸子也足以表明她此刻的心情。
“這不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紮特斯接近嘶吼,雖然斯洛瓦從未在意過他的第一個作品,但他依然是他的主人,紮特斯怎麼可能就這麼接受,“對了,他的孩子為什麼會碰到熔心草,這是不可能的,他一定只是以為孩子死了,其實不是,然後,得知孩子沒有死,他又從軍隊……”
“很遺憾,犧牲者的相片中有他,是國書。”
“我不相信,他一定還活著!一定還……”
就在他們為紮特斯感到哀傷的時候,有人注意嗎?這個不輕易袒露情緒的女孩,罕見地將怒火全數浮現出來,雖然只是瞬間。
“事情已經發生了,信與不信,還有什麼作用?就算說著不信,說著不可能,事實還是無法改變,不過是一個人在真相面前說謊罷了。”杯中的水微微漾起漣漪,透過淡紅的水光,她的雙眼,彷彿看得到過去,“不相信就能改變現實,這種事只有神做得到。”
“但是,證據……”
“即便沒有證據,現實也不會有任何改變,還是說——紮特斯,”她輕輕垂下的頭又緩緩抬起,漣漪稍稍靜了一點,她的瞳孔中映出綠色,摻雜著雨中的悽涼,“你想成為神嗎?”
你想成為神嗎?
什麼?這是什麼?頭,好痛!這句話,好熟悉……
“……難道你想成為神嗎!”
對,曾經有誰……我記得,有誰跟我,說過這句話……周圍的聲音越來越小,迷迷糊糊只聽到有人叫日冉、布梭格和弗洛達,之後的事,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周圍好黑,這是哪?好熟悉,我好像是躺著的,我有身體嗎?動不了。我感覺頭我的上方,似乎有什麼蓋著,我好像還有眼睛,我感覺眼睛緊閉著,但是,我什麼都想不起來,全身無力,動彈不得。
這是誰的身體?我是不是附到了誰的身上?
咔噠一聲,是門的聲音?這裡是一個房間嗎?腳步聲?不快不慢,踏在地板上的力度剛好,節奏也很有音樂感,好熟悉,但是我看到的只有一片漆黑,在靠近,我感覺上面的蓋子被開啟了。
我感覺腳步聲的主人,手指觸上了我的臉,從我左眼的眼角開始,溫柔地滑下,停在了唇角的斜上方,觸感,也好熟悉,曾經,是不是也……
“我一定會讓你醒過來!”柔美而沉穩的聲音,在擴散,卻沒有迴音,看來這裡很大,又或者,這特殊的聲波,異極相吸地不知貼到了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