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霽默默的把被子又往上拽了拽,有點冷,睡覺吧。
——
“阿霽。”
月光孤零零的照耀著大地,楚雲霽聽到有人在叫他。
他順著那道熟悉的聲音,赤著腳走過去,掛在腳上一直沒有聲音的鈴鐺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搖晃。
“阿霽。”
聲線裡沉澱著某種熟稔的苦意,楚雲霽不自覺攏住心口。
他實在是想不起來這聲音的主人是誰,但是這聲音卻讓他十分安心,於是他毫無防備的繼續往前走。
一直走到野原的盡頭,一座孤零零的大殿聳立。
楚雲霽微微頓步,這個大殿也好熟悉。
但是呼喚他的聲音就是從大殿中傳來的。
“阿霽。”
楚雲霽毫不猶豫的推開那扇緊閉的大門。
十二重墨玉階上,鴟吻銜著的殿門訇然中開。月光淌進殿內,一個穿著玄色長衫的男子坐在高臺之上,纏金鎖鏈蛇行於玄衣之上,十二旒冠冕的玉藻垂簾後,那人蒼白的唇正吐出第三個“阿霽”。
透過那珠簾,他彷彿能看到男人一雙黑色而又憂鬱的眼神。
楚雲霽忽然踉蹌著扶住蟠龍柱,額角沁出冷汗。
不是玉藻模糊了視線,是那人眼中翻湧著太濃的夜色,讓他看不清,看不明。
楚雲霽猛地睜開眼睛,天色已經微亮。
他晚上好像做夢了,但是他記不清了。
於是,他微微閉眼,腦海中只能想到兩個字,“等我。”
“阿霽,起床了嗎?”敲門聲響起,是陸踆。
楚雲霽趕忙回道,“馬上。”
還沒說完,陸踆就拿著早飯推開門走了進來。
楚雲霽微微皺眉,他準備給陸踆開門來著,鞋子還沒穿上呢。
下一刻,陸踆將早餐放好,看著楚雲霽赤著腳,眼眸一暗,走過來替他穿上鞋子。
吃完飯,幾人坐著飛機,又重新趕回城。
這次雖然是回城,但是拍戲的地點卻是在城不遠的黃河。
趁著初春,河水融化,姬笙終於要拍陸踆之前就要求客串的那個場景了——公子微明路過淇水時,漁夫演唱《越人歌》。
太子微明夜渡淇水,但是現在的淇水拍不出來姬笙要的浩浩蕩蕩的大河感,於是他們將景取到了黃河上。
拍戲前,楚雲霽問陸踆還記不記得歌詞。
陸踆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念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姬笙在一旁笑著說道,“陸影帝的歌唱的也很好,這次咱們原聲拍,都不用請配音了。”
但是,在正式拍戲時,問題還是出現了。
姬笙蹲在陸踆旁邊,痛心疾首,“陸影帝,咱們要唱的是心悅君兮君不知,要有點遺憾在的,不是抱得美人歸的春風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