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堂柏一瞬間也被噎住了,閉上了嘴巴。
寧堂松嘆了一口氣,坐到楚雲霽對面,低頭認錯道,“當初是我的錯。二十多年前,我比你現在還小,正是以為愛能抵萬難的年紀。”
“當年我父親斷了我的經濟來源,我連楚蘭在南城租的房子都找不到,是我父親拿著這個照片威脅我結婚的......”他從鱷魚皮錢夾裡滑出一張黑白照,暴雨中的女人抱著襁褓,眉眼與楚雲霽如出一轍。
楚雲霽實在是沒遇到過這種場面,修長的食指正無意識地在桌面畫符。
寧堂柏低頭看著,楚雲霽手上這動作,恰似他認識的一位大師在片場驅邪時的特殊手勢。
“客人,我們開始上菜吧。”服務員在一旁詢問道。
“好。”楚雲霽說道,隨後起身走向餐桌,對胡明月等人露出的探索的目光也不太在意。
隨後,寧堂松和寧堂柏就在謝均冰冷的眼神下湊上桌。
包間的木門半開著,服務員一道菜一道菜的端上來。
楚雲霽忽然聽見門外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在路過他們包間時,恰巧與包間裡的楚雲霽對上眼睛。
那人一襲藏青色中式長衫,及肩長發隨意紮起,腕間還纏著串小葉紫檀佛珠,向前走了一步後又退了回來,對寧堂柏說道,“寧生!這麼巧!”
寧生是大家對寧堂柏的愛稱。
那人倚在門框邊,目光在席間探巡,最後定格在楚雲霽身上,“這位是?有點眼熟,不要說,讓我想想。”
寧堂柏笑了笑,起身相迎,“姬笙導演,別猜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楚雲霽,我侄子,也是演員。”
姬笙是近十年港臺這邊的名導,寧堂柏介紹了一下楚雲霽,想著都是在圈裡混,說不定哪天就能用上。
隨後,寧堂柏剛想說這次是家宴,不方便待客,就見姬笙導演太過自來熟,不客氣地走過來,搬了個板凳,往楚雲霽和胡明月中間擠,笑眯眯的說道,“正好我一個人過來,一起吃一起吃。”
待落座了,他開始目不轉睛的盯著楚雲霽。
盯得楚雲霽心裡發毛。
楚雲霽抬頭,正對上姬笙導演灼灼的目光,問道,“您有事?”
姬笙導演笑了笑,“我有個新戲,差個男主角,你要不要來試試。”
“關於工作方面可以找我的經紀人,需要的話我把他微信發您。”楚雲霽說著,拿出手機。
“不急,”姬笙從長衫內袋掏出一份劇本,牛皮紙封面上硃砂畫的符咒若隱若現,“這是初稿,楚先生可以先看看。”
楚雲霽被硬塞了一份劇本,看了看扉頁。
只有一句詩,曾見周靈王太子,碧桃花下自吹笙。
“名字還沒定。”姬笙夾了片蜜汁叉燒解釋道,隨後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寧堂柏,“聽說寧氏影業最近在找好專案?”
寧堂松突然嗆了口水,趕忙用手帕掩住嘴角,“許導的戲向來叫好又叫座,但是不是一向不需要其他投資嗎......”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姬笙又看著楚雲霽嘆了一口氣,“我今年倒黴,資金鏈斷了。”
楚雲霽隨意的翻弄了一下,合上的一瞬間,好像看到了什麼,手瞬間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