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小鬼一個個活像花果山的猴精,竄到半空接住冥幣就往嘴裡塞。
楚雲霽揉了揉太陽xue,可能是終於接到新娘子了,這嗩吶聲比剛剛過來時的有氣無力響多了。
“這年頭冥婚都帶鬧洞房的?”衛然看著跟在花轎後面活蹦亂跳的小鬼說道。
楚雲霽微微掐訣,一陣風將花轎簾子掀起,露出裡面兩個端坐的紙人。
一個與喬橋面容一樣的紙人新娘,還有一個正襟危坐的紙人老頭。
楚雲霽默默憋了憋笑。
就當給這男鬼娶一送一了。
隨後,等花轎走遠,楚雲霽就和衛然收拾了一下東西,回家睡覺!
夜還很長。
——
楚雲霽蜷在冰冷的窗柩邊,冰冷的手指攥著一個巴掌大的青銅鐘往窗外張望。
鐘壁上,遊走的日月星辰在月光下泛起幽光,鐘上篆刻的三足金烏的羽翼忽而凝滯忽而流動,恍若古老的魂靈正在蘇醒。
子夜的霧靄漫過青石臺階,整座山都彷彿浸泡在冰冷的月色中。
山半的這座山寺也是如此。
他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與外面樹葉落地的聲響共振。
空氣也彷彿被某種粘稠的蜜色覆蓋。
月光灑下大地,子夜的山寺靜得他想呼喊。
但是他又不敢呼喊。
他害怕他的聲音會驚擾到別人。
哪怕這裡其實只有他一個人。
他一個人在等著。
他在等著來接他的......花轎。
對,他要成親了。
和一個......鬼。
山寺裡有一個大師說他活不過二十四歲,於是,家裡人給他定了個陰親。
聽說和他結親的物件很是尊貴。
手裡的青銅鐘就是那人給的信物。
他攥著小鐘,坐在這裡不知道該做什麼。
可是他又想做些什麼,於是他對著月亮幽幽唱道,“郎在——千山——萬水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