鐮刀夾雜著風霜,帶著摧枯拉朽的氣勢,直直劈向珀伽索斯。他卻只是笑著,不躲也不閃,僅用兩根手指就接下了季雲這全力一擊。
季雲面色一變,想要將鐮刀拔出,刀身卻絲毫未動。
珀伽索斯反手輕鬆地捏住刀刃,姿態從容,帶著漫不經心的冷笑。“這點力氣,可不夠呀~”
“你再不用點力,就該到我了。”
話音未落,湮琉霜彷彿預料到了什麼。
她還來不及阻止,就看到珀伽索斯握著鐮刀猛地將季雲扯向他,然後另一隻手貫穿了他的心窩。
伴隨著“咔嚓”的骨頭斷裂的脆響,珀伽索斯一腳踹在季雲的胸膛上,巨大的氣流將他推了出去。
“不——!!!”
湮琉霜叫得撕心裂肺,季雲重重地落在了地面,失去保護的他很快被火舌吞沒。
剜心的刺痛深深鑽入了神經,湮琉霜心痛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但高溫和煙塵卻讓她難以動彈,她再也無力站起,只能在地面上一點一點挪動著向季雲靠近。
忽然幾滴血滴落在她的面前,珀伽索斯蹲下身,一手拿著從季雲那裡奪過來的鐮刀,一手握著季雲的心臟,玩味地看著湮琉霜。
“別急~作為身體強悍的半獸人,即便是心臟離體,只要不超過三分鐘,再把心臟安回去,也還是能活。”
“能不能救你的愛人,就看你能否從我手上奪走這顆心臟了?”
這一番話,就像在宣讀一條遊戲規則那樣輕鬆。
胸腔中最後一口空氣也被烈火席捲,悅動的火光模糊了湮琉霜的視線。珀伽索斯的臉在湮琉霜的眼前出現了混亂的重影,烈火爬上了她的風衣,刺痛灼燒著她的神經。
但唯獨這一句話,湮琉霜聽得清晰無比。
她伸出手去,想抓住最後的希望。
珀伽索斯沒有躲開,幾乎是同時的,湮琉霜的手碰到了那顆心臟,而珀伽索斯捏碎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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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季雲的心臟碎了,濺起的血肉落到了湮琉霜的臉上。
她的大腦只剩下一片空白。
時間彷彿停在了這一刻,直到她聽見上方傳來珀伽索斯散漫的笑聲。
“你慢了……”
眼淚終於潰決般的湧出,巨大的悲傷籠罩住了湮琉霜,一時間她幾乎快要被眼前的景象擊垮。
她張開了口,無力的呼吸著,所有情緒和思維都渙散了,她快要找不到自己的存在。
“這就不行了?”
湮琉霜渾身戰慄,繃到極致的理智在這一刻“啪”地斷裂。她用盡最大的力氣,想要掐死麵前的這個人,卻率先被對方在手裡塞了一把刀。
那是季雲的鐮刀。
湮琉霜身體僵了一剎,珀伽索斯把鐮刀親手交到了她的手上,她一抬頭,就對上珀伽索斯邪肆冰冷的目光。
他還在那樣,不帶任何感情的笑著。
湮琉霜看到他眼眸中倒映著自己的臉,淚水雨水在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上斑駁交織。
理智漸漸回籠,湮琉霜雙手死死握著手中的鐮刀,指節都已經泛白。
珀伽索斯手上的鮮紅血液不斷沿著指縫,往下墜落。那是季雲的血!
“一命償一命,我給你一個殺我的機會。用這把鐮刀殺了我,只有一次機會。”
湮琉霜搞不懂他,她的大腦已經無法像往常那樣冷靜地處理所有的訊息。
如果珀伽索斯不是待在這個身體裡,她一定會手起刀落,毫不留情!
呼吸落在湮琉霜的耳邊,珀伽索斯輕聲誘導:“沒關係的,在我的力量下,這個身體已是不死之身。就算你殺了我,也會很快復原,我只是給你一次洩憤的機會,難道你不想為你的愛人報仇嗎?”
珀伽索斯揹著手靜靜地看著湮琉霜,“我只給你一次動手的機會,只有這唯一的一次……反正我不會死,你也不用覺得有殺了自己的妹妹這些心理負擔……”
珀伽索斯唇畔的弧度揚得更大,“你只是在向我復仇而已,這一刀,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