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萬花谷都被籠罩在陰雲當中,還在戰鬥的人都停下了動作,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沒有人知道自己目之所及的前方是什麼?是敵人、還是隊友?
我靠坐在岩石邊,屏息凝神,不停的用眼神去抓捕周圍的事物。黑暗朦朧的四周只能看到還有白色的流光隱約閃過,屬於雪王和諜影黑蝠的戰鬥還沒有停止。撞擊和打鬥的聲音持續不斷,阻礙視線的黑霧將不安的氣氛渲染到高潮。
誰也不知道這場混戰會持續多久?會帶來怎樣的影響?
倏爾,有細細的風從對面鑽過來,我聽到了緞帶在風中飄蕩的細微聲響,神經一瞬間地繃緊,那是源自於對危險本能的反應——
強烈的白光終於刺破一切在我眼前匯聚,黑霧被驅散,從光芒中走出來的卻並不是天使。
不好——!!
我拼命的想要衝開自己的麻穴,但這樣短的時間,危險已經避無可避。雪王的臉在我眼中放大,她的神情有些不忍,揚起的手卻帶著致命的力道。
“抱歉……”
蚊蠅般的呢喃聲中,白色開始吞沒掉所有,席捲向我。地面被一寸一寸地掀起,然後在風雪中四分五裂。
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太陽的光芒終於驅散了一切,再次灑落在我的身上,可是,好冷啊!
銀白的披風濺了一片的鮮紅,眼前的景象讓我心跳都幾乎停滯——
傍晚的光線穿過髮絲的間隙,溫柔的停留在母親的臉頰上,她的表情和目光同這晚霞一樣溫柔。
然而,她唇畔流下的血跡,卻讓一切的美好都凝固成了灰暗。
雪王的手貫穿了母親的背部,那上面還滴滴答答地流著她的血……
母親的項鍊斷了,墜落在地上,摔成了大大小小的碎片。我的心,好像也在這碎裂的聲音中,裂開了……
遠處傳來父親悲傷的呼喚,母親還在微笑地看著我,她胸前猙獰的傷口顯得是那樣不真實,卻又是在我眼前生生上映的事實。
“夜兒,對不起,對不起——!”
雪王抽出手,目瞪口呆的後退了幾步。“我不想這樣,我不想傷害你,你小的時候我就說過會保護你的,為什麼會這樣……?”
她看著自己的手,沾著溫潤液體的那隻手在不停地抽搐——那是在她被日日夜夜的囚禁當中,唯一給過她溫暖的那個人類女子,身上的血!她傷了她!
悔恨和無力感讓雪王失了神,腹中一痛,待她回過神來,看到的是一把天藍色的冰劍,還有握劍的那個女孩透著刻骨銘心的恨意的臉頰。
“小孩,你長的和你的母親可真像啊!”雪王單手抓住冰劍的劍身,身上的緞帶在風中飄蕩出悲哀決絕的意味。“恨我嗎?想要殺我嗎?我來教你,該怎樣做……”
這個世界上,能夠殺死她的,只有她自己。
“你是夜兒和漠兒的孩子吧?如果你的母親活下來了,請代我轉告一聲,她說的沒錯,溫暖的血液可以融化堅冰,雪花留戀的不是高高的雪山,而是變成見證春天到來的第一支溪流……”
雪王的身上開始出現龜裂的紋路,就像是一塊精緻的冰雕被轟然摔碎。
她不想死,因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可是如果活著,面對的是無窮無盡的囚禁,是親手斬殺一個又一個帶給自己溫暖的人,是被當成工具一樣反覆利用的命運,那死了,才算是一種解脫吧……
因為她得到了很久之前就丟失的、最珍貴的東西——自由!
雪王死在了我的劍下,是她自己放棄了生命。
我跌跌撞撞、手忙腳亂的去接住母親,剛剛衝破麻穴的身體僵硬又遲緩。
因此,我並沒有發現被我丟在一邊的冰穹發生了變化。劍身的天藍色變淡了一些,上面慢慢地爬上了雪花紋路。劍柄上刻著的冰穹兩個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雪王的名字。
雪王,成為了我的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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