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二個任務,需要在僅憑自身肉體力量的情況下,爬上落塵崖的山頭。
落塵崖有幾千米高,且巖壁光滑難以攀登,這對現在連走路都很困難的我來說,可以說是個難如登天的任務。
藍瀾每次都會在崖底接住掉下來的我,雖然免去了我與水面的親密接觸,但每一次攀登,我都會把自己搞得一身的傷。
奇怪的是,每次到了第二天,這些傷口都會復原。我原本以為是后土令所附帶的治療的功能,其實,是光每天晚上都會在我入睡後,用自己的力量幫我偷偷癒合傷口。
我或許不會在意這些輕傷,但他卻不能。
在重複攀爬與墜落的過程中,日子一天天過去,時光見證少年與少女們的蛻變,小鳥的羽翼漸漸豐滿,即將奔赴屬於他們的藍天。
半年後……
夕陽下的潭水波光粼粼,溫柔的漾著一層層粉色的漣漪。
滑陡峭的崖壁上,一道身輕如燕的藍色身影,輕鬆的踏過懸崖的凹凸處,向上疾掠而去,迅如閃電,肉眼只能看到藍色的流光劃過,卻難以捕捉其身法。
我並沒有只是一味地向上,偶爾也會讓自己下落幾米,好再次借力。如今已經習慣了身上這份重力的我,竄上縱下如飛菩落葉,只要腳下有一點憑藉之物,借得些微承受力,即便是面臨這樣一座讓人望其生畏的陡崖,也可履其上如平地。
最後,我在空中劃出一道華麗的弧線,瞳孔閃爍著夕陽斑駁的光芒,穩穩地落在落塵崖的山頂平地上。
這裡,除了我之外,還有一人。
他筆直地站在那裡,宛如不倒的蒼松,長長的玄雲袖,如煙霧一般飄蕩飛舞。全身瀰漫著逼人的貴氣,眉眼含笑款款而來。
光一直都在這裡等我。
“比我預期的縮短了一半的時間。”
光金色的眸子裡附著一層不可思議的深情,一頭海藻般的軟發,柔柔地披在的肩上。他就這麼看著我,溫柔的笑容如同以往的每一個他。
過去一年半的時間裡,我們幾乎每天都在一起,無形之中,又或許本該如此,我的內心漸漸對他產生了一種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依賴。
光解除了我身上施加的重力,我試著在原地跳了一下,竟然一躍數十丈高。在平地行走,則步履輕疾,不揚微塵。
身體彷彿變成了一片雪花,是從未有過的輕盈。
光將我眼底的驚喜捕捉,他向我伸出一隻手,“現在,可以進行最終階段的任務了,小世,跟我來吧。”
我信任的將手交出,對他口中所說的最終任務,更是多了份期待。
光把我帶到了武試的幻境之地,這裡寂靜十分,好像從未被任何喧囂所打擾。我眺望著站在不遠處流音壁前的五個人,如受蠱惑般,不由自主地向他們走去。
上次我只能隔著流音壁才能見到的他們,這次他們卻真真切切地站在我面前。隔了一年半的時光,他們的容貌微變,青澀漸退,唯獨那份親切從未在時光裡有任何的變色。
來不及等我走近,姐姐就上前給了我一個擁抱。被她的氣息包裹的時候,我心中被一種無從說起的情緒哽住。
不知為何,這一刻,我想擁抱他們每一個人。
除了思念之外,還有一種更加明確耀眼的情感。
“我的小世,長高了。”
姐姐輕輕撫過我的額髮,離得這麼近,我看到她的眼睛裡慢慢流露出讚賞和欣喜,然後是久久的溫柔。
時光總是很善待她,一年半的時間裡,姐姐的容貌出落得比以前更美了。
尖尖的瓜子臉,面板吹彈可破。雙眉修長,杏眼明仁,絳唇映日,雅緻清麗。
垂在她的胸前兩側的淺紫色長髮,鬆鬆垮垮地盤成一個雲髻。一襲月牙色綢裳包裹著她凹凸有致的嬌軀,這清淡的顏色不僅沒讓她顯得樸素,反而在她的氣質下更顯清雅高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