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姨吃了一驚,詫異又很快的演變成了激怒,氣得渾身哆嗦。
她兩眼狠狠盯住這個喪盡天良的男人,恨自己當初看走了眼。牙齒咬得咯咯響,怒極了,反而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話來。只是瞪圓的瞳孔裡,翻滾著吞沒一切的怒海狂濤。
“嘖嘖~你人長得醜,想的倒是挺美。想要老牛吃嫩草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豬樣。就你這爛到連蛆都不想碰的人,也敢肖想人家小蘿莉,我看你不是腦子缺根筋,是根本沒腦子。”
原本看戲的少年忍不住發話,雖然長得一副粗獷豁達的樣子,沒想到也是個毒舌的主。倒是頗對我的胃口。
小火狐也收起了呲牙咧嘴的模樣,手舞足蹈的在我懷裡撲騰,動得太厲害,結果一不小心栽了下去。睜著一雙布靈布靈的大眼睛向我求抱抱。我忍俊不禁地將它抱起,颳了刮它的小鼻子。
它伸出粉紅的舌頭舔了下我的手指,像是撒嬌,又像是在討好。
反觀屠暮倒是氣的不輕,要不是他知道那個少年的身份,早就上去一拳頭掄在那張笑臉上了。
“怎麼樣,比不比,你倒是給個話啊!”
屠暮不耐煩的嚷著,琴姨拳頭攥得生緊,一個“不”字剛說出口,我就拉住了她的手。
“當然比了。”
我淡然出聲,從容的眼眸逆著自然光色瞧向對面滿臉不屑的男人,如冷月融成的仙人脫了清冷,卷著寥寥的寒氣踏入那俗人的眼界。
“丫頭,不可——”
琴姨急了,若賭約只關乎她自己,她絕不會有半點猶豫,可牽扯到我,就算是有百分之百的勝率她也不敢輕易允諾。
更何況,作為一個術士,她已經有好多年都沒有碰奇門遁甲這些東西了,許多技能都生疏了,連她自己都沒有多大把握能贏……
感覺到琴姨的焦灼不安,我向她微微一笑。夏日蓮花般嬌嬌帶水的笑容,充滿了溫暖明媚,彷彿能夠驅走世間的一切黑暗。
“琴姨,你不會輸的。為了我和小蝶,加油哦!贏了之後記得請我吃全雞宴,我和這隻吃貨等著呢。”
琴姨伸手,將我抱進了懷裡。她的身上沒有母親那樣好聞的幽香,只有河水蒸乾後留在衣服上的一股異味,但懷抱,卻有著如出一轍的溫暖。
看著相擁的我們,少年擰眉,目光復雜不確信的問道:“你確定要答應他,這可是關乎你的未來……其實可以把賭約的內容改一下的,沒必要這樣。”
我搖了搖頭,“不用改,他不會改的。不過,內容是怎樣都無所謂,我相信琴姨。”
“既然如此,那本少爺也來摻一腳,給你們提供一個比斗的地方。”
他不知從哪取出一個黑色的,夏日鳴蟬模樣的匣子。“這是我自己打造的幻界秘境,你們就進到這裡面去打吧,省的拆家。”
屠暮率先走了過去,忽然想起了什麼,高聲強調:“先說好,我們的比鬥,不允許任何人插手,否則作廢!”
“怎麼,還沒開始,就擔心自己會輸了。”少年斜眉,鄙夷的冷笑。
屠暮切了一聲,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在他看來,女人不過就是玩物,就會繡繡花,做做飯,生生孩子,除此之外沒有半點用處。他從骨子裡就看不起女人,所喜歡的不過是那具柔軟的身子和美麗的皮囊。
進入匣中秘境之前,他最後將目光投向我,陰測測的笑容,看著就讓人不舒服。
兩人一前一後,身體化為兩道流光鑽進了那蟬背後張開的翅膀裡,流光消失後,張開的翅膀又重新合上,恢復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