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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翟湛英最近的日子可不怎麼好過。
宏基現在明面上的問題看似解決得差不多,股價回升,賬面也都做平了,但他自己心裡清楚,所有的隱患依然存在,隨時都有爆雷的可能。
孫志赫和他是一類人,所以當初他們才能一拍即合,可因為利益而捆綁合作,也終會因為利益分道揚鑣,但凡他一朝失勢,姓孫的絕對靠不住。
翟湛英雖仍對手上這塊“地王”寄予厚望,盤算著要靠它再打一場翻身仗,背地裡卻也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孫志赫若做不了他的退路,便只能做替罪羊了。
又是一年翟園夜宴。
仿古的燈籠在暮色中次第亮起,傳菜的傭人在迴廊間穿行,主廳裡賓客滿座,一幫孝子賢孫簇擁著主位上的老人,歡聲笑語不斷,一如既往的繁華熱鬧。
從前陪坐在翟老爺子身側的都是翟湛英,如今有了路行川這個親孫子,他這個養子的位置自然要往旁邊讓一席,雖還在主桌上,卻已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曾經逢迎他的叔伯兄弟、三姑六姨,現下都擠著給路行川獻殷勤,一個個裝得多心疼那小野種似的,在老頭子面前表演作秀擠眼淚,看得翟湛英直犯惡心。
連帶著對他的問候也變了味道,這些人表面仍笑吟吟地同他寒暄,背地裡卻不知有多少在等著看他的笑話,等著他登高跌重,好從他的遺骸中分一杯羹。
翟湛英討厭被忽視和看輕,他用了那麼多年,不擇手段、費盡心思才走到名利場中央,讓所有人都能看見他,仰望他,路行川卻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這一切。
“今天除了辭舊迎新,還要再鄭重地介紹一次我的行川——這孩子自己考上了海城大學,原本學的是人工智慧,我又讓他輔修了經管,等他年紀再大些,便讓他到集團裡歷練。”
翟弘禮紅光滿面,親熱地握著路行川的手,在家宴上又向一眾親族炫耀起他的寶貝孫子,言語間滿是驕傲:“我已經老了,將來翟家還是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
宴會廳內捧場地響起掌聲,恭維和奉承的話不絕於耳,翟湛英只感覺耳邊像是有無數只蜜蜂在吵嚷聒噪,鼓膜嗡嗡地生疼。
路行川仍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目不斜視,根本沒有多看他一眼。
而翟弘禮望著那小野種時臉上慈愛又寵溺的笑意,幾乎刺痛了翟湛英的眼睛。
在翟湛英的記憶中,翟弘禮從未對他這樣笑過,老人永遠是嚴厲的,苛刻的,不管他多麼努力、做出怎樣的成績,也得不到對方這樣無條件的認同。
人們都在鼓掌,翟湛英也慢半拍地鼓起掌,冰涼的雙手交疊,又握在一起,攥緊到咯咯作響,骨縫裡都生出恨意來。
老頭子帶著路行川在宴席間應酬,所有的目光和話題都聚集在他們身上,翟湛英獨自坐在原位,無人問津,面前只擺著一隻孤零零的酒杯。
他的眼眸暗了又暗,最終端起那杯酒一飲而盡,一言不發地起身離席。
司機按慣例送他回最近的住所,車子在路口拐彎前,翟湛英忽又鬼使神差地開口:“……去頤園。”
自從姜以寧搬走後,翟湛英就再沒有回過這裡。
莊園裡傭人都撤走了大半,偌大的別墅裡寂靜冷清,姜以寧的衣帽間是空的,琴房也陸續搬空,只有花房還殘存著一點往日的痕跡。
那日打碎的花盆已被清理幹淨,還未及換上新的,整齊的花架上空缺了幾處,原來擺滿鮮花的地方,如今只能看到花盆移開後淺淺的灰塵輪廓,像是幾道未癒合的傷疤,剩下的其他花兒也都枯萎殆盡,徒留滿室蕭條。
連花園裡也滿目衰敗頹唐,曾經繁茂的爬藤薔薇枝葉幹枯,沒有絲毫生氣,夜風一吹,只能聽到枯枝簌簌的聲響。
不應該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