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是這麼算年齡的?
別人都巴不得永遠年輕、永遠十八歲,而真正十八歲的年輕人,卻只希望自己快快長大。
這或許就是青春的奢侈之處,可以肆意揮霍浪費,姜以寧無奈地笑起來,卻沒有反駁。
只任由路行川再一次擁住自己,把下巴擱在對方肩上、閉上眼睛,聽著兩人交疊的心跳聲,暫時拋開所有外界的煩惱,安心地感受這一刻的美好。
安靜地抱了好一會兒,昨天放縱的後遺症又冒出頭來。
姜以寧太陽xue隱隱刺痛,後腰也酸脹得難受。
他輕嘶一聲,才吸了口氣,路行川就緊張不已,握著他的肩膀問:“怎麼了?是不是還不舒服?你等一下,我馬上找醫生來!”
整夜沒閤眼的除了路行川之外還有翟湛英,比起前者的“幸運”,他就顯得倒黴太多了,屋漏偏逢連夜雨,簡直沒有一件事是順心的。
他讓手下人找個機靈點的b來陷害路行川,那小年輕也確實夠機靈,走到休息室看到裡面已經有了另一個男人,加料的果汁也被對方喝了大半,尋思著僱主是想讓路行川出醜,當著翟老爺子和貴客的面演一出活春宮,那物件也不一定非得是自己吧?
看發型和側臉,坐在路行川身邊的人好像是翟總的前夫,如果是這兩個人搞上了,效果豈不是更加勁爆?還省了自己的事,一箭雙雕。
那b自以為幹得漂亮,心安理得提前下班,留下樑秘書和一幫保鏢被翟湛英一頓訓斥,幾乎把整個莊園酒店每寸地皮都翻過來,愣是沒找到路行川和姜以寧的人影。
說來也是翟湛英自作自受,為了不留下自己的把柄,提前關了休息室外走廊的攝像頭,偏就缺了那一段監控,休息室裡的兩個人彷彿憑空消失——
還有梁旭,被他罵完後動作也的確足夠快,很快帶人搜完最近的房間,前腳剛走,後腳路行川就從衣櫃裡出來,抱著姜以寧進了被搜過的套房。
於是事情就這麼陰差陽錯地發生了。
有翟弘禮在,又是翟湛英自己搞出來的烏龍,不好大張旗鼓宣揚,找到半夜都沒見人,只能認了這個啞巴虧,氣得關起門來摔東西,花瓶和臺燈碎了一地,卻什麼也改變不了。
姜以寧說過和路行川沒有朋友以上的關系,翟湛英始終相信,他和姜以寧那麼多年的感情,不可能說不愛就不愛了,那天對方說的肯定都是氣話,只有愛他是真的,他還有機會挽回。
是路行川對姜以寧居心不正,翟湛英討厭路行川看姜以寧的眼神,更討厭路行川滿口的“愛”和“忠誠”,說什麼禽獸才管不住下半身,他偏要讓這小子也當一回“禽獸”,讓姜以寧也看看,他們有什麼不一樣。
誰知道最後會變成這種局面,他竟然親手為他人做嫁衣,平白便宜了那個野種!
翟湛英不信路行川會是坐懷不亂的君子,哪怕不用藥,面對姜以寧,誰又能把持得住呢?
只要想到那些曾經獨屬於他的,或是天真或是靡麗的情態,有可能正展露在另一個人面前,想到姜以寧被除自己以外的人侵犯、佔有,翟湛英就痛苦得難以呼吸。
無數惡毒的念頭在痛恨與嫉妒的毒液裡翻湧,翟湛英在滿地狼藉的空房間裡枯坐了一夜,陰霾的眼底全是通紅的血絲。
沒關系,這是意外,他反複對自己說。
就算發生了什麼,姜以寧也一定不是自願的,他的寧寧最不喜歡被人強迫,路行川如果藉著藥勁霸王硬上弓,他們之間才是徹底完了。
等路行川出局,他再順理成章地安慰姜以寧,多麼大度、多麼愛得沒有原則啊,姜以寧還有什麼理由不原諒他呢?
翟湛英說服了自己,哪怕仍赤紅著雙眼,喉嚨裡盡是咽不下的血腥氣,面上到底扯出一點難看的笑來。
他打內線電話叫人來收拾殘局,換掉身上弄皺的西裝,洗了把臉便又恢複了體面的模樣。
離開套房剛走到電梯門口,迎面就撞上老管家帶著家庭醫生急匆匆趕來,翟湛英敏銳地問:“這是怎麼了?父親又犯病了麼?”
老管家道:“是姜先生吃錯了東西,過敏了。”
“什麼過敏?我怎麼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