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梅山市地理位置確實不錯,一條不算大的西江從市區旁邊流過。因為該市的經濟發展比較快,市區的市政建設也搞得不錯,江邊不但建了堅固的防洪堤,而且防洪堤上面就是人行道,路的旁邊每隔幾米就種了一顆楊柳樹,風景十分宜人,是個休閑的好去處。
現在正是人們飯後出來散步的時候,人特別多,徐凡走在其中覺得不大舒服,所以走了一段就拐出到馬路邊上的人行道往前走,前面不遠就是市中心了。
慢慢的走著,徐凡感覺很愜意,這樣的休閑很久沒試過了。他一邊走一邊欣賞周圍的風景,正在心情大好時,一陣惡臭隨風飄來,路人紛紛掩鼻加快腳步匆匆而過!
徐凡劍眉一皺,這陣臭味來得太突兀了,在這風景宜人的地方哪來的臭味呢?徐凡感覺是從江邊飄來的,於是他急忙在前面不遠處的路口拐出到江邊的人行道上,循著臭味往前走。
走了一百多米,只見江邊的水越來越黑,水面還很多泡沫!而那些休閑的人們都自覺的走向了外面的人行道,避開這股惡臭。
再走一百多米,徐凡就看見前面不遠有一個出水口正源源不斷的從裡面噴出充滿惡臭的汙水,黑不溜秋的腥臭難聞!徐凡皺眉頭從出水口的位置往來水的方向觀望,沒發現哪裡有大工廠啊!奇怪了,生活汙水都已經過處理後才排放入江的,怎麼這裡就唯獨例外呢?而且這股臭味也不像是生活汙水的臭味啊。
這時,旁邊走過來幾個老頭老太太,只見他們捂住鼻子,滿臉的怒氣!一個老太太嘟噥道:“這些人真沒有公德心,這麼好的環境就這樣被他們給破壞了”
一個老頭接道:“那不是,這些人整天就是為了錢,完全就不知道環境的重要性,政府出錢搞得這麼好的地方給這幫龜孫子全給破壞了,真應該抓緊去坐牢”
另一個老頭無奈的嘆了口氣:“唉,談何容易啊,他們都是蛇鼠一窩,誰抓誰?”
一個老太太趕緊拉拉這老頭,一臉緊張的責備:“哎呀老頭子你就被發牢騷了,小心被別人聽到找咱們麻煩”
那老頭性格很倔強,聽到老伴責備不但不聽,還瞪著一雙老眼,脖子一梗怒道:“怕什麼?他們做得出來我說說就不行啊,我就不信這朗朗乾坤,就任由這幫鼠輩橫行!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橫到什麼時候,哼”
另一個老太太面帶喜色的說道:“我聽我家全兒說今天來了個新的市委書記,還很年輕,才二十多歲!真的希望這年輕的書記能把咱們市的黑惡市裡連根鏟除掉,那就好了”
剛才發怒的老頭急忙問道:“真的?又來一個書記啊!唉,還是別抱希望了,才二十多歲太年輕了,年輕人很難拒絕誘惑的。這麼年輕能當上市委書記,肯定是上面哪個大人物的公子哥派下來鍍金的,我就不看好”
幾個老人一聽都不出聲了,他們在心裡都相信這老頭說的話,因為他們見過太多這樣的事情了!
徐凡聽得一頭的黑線,心想難道這些地方官員的聲譽已經差到如此地步了麼?他急於想了解事情的真相,於是笑著對他們說道:“呃,各位大爺大媽你們好,不好意思冒昧打擾一下”
幾個老人一愣,立即警覺起來!那個發牢騷的老頭膽子大一些問道:“你是誰,有什麼事呢?”
徐凡笑道:“我是新來到梅山的,今晚吃飯後想來看看風景,沒想到這裡排出這麼多汙水,臭氣熏天!到底是哪裡排出來的,怎麼就沒人管管呢?”
這話題觸到了老人們的癢處,那老頭臉色由發怒變成了失望,也有無可奈何:“唉,誰能管啊,這是市裡的造紙廠排放的汙水。本來咱們縣撤縣建市以後,就下大力氣把縣城內的工廠盡數搬遷到市郊去了,可就是這家造紙廠賴著不搬!前任的市委書記就想把這顆釘子給拔掉,可是釘子沒拔掉,自己反倒栽了進去,後來絕望了就申請調走了”
徐凡聽得心裡一沉,暗想這能量夠大的!於是再問道:“那這家造紙廠叫什麼名字,都是什麼人開的呢?”
旁邊一個老頭插話了:“這家廠叫‘紅星造紙廠’原來是國營單位,後來因為連年虧損,政府就進行向社會公開招標,結果就被現在的老闆張成坤給投得”
徐凡哦一聲看著這老頭等他繼續說下去,可那老頭說到這就欲言又止了。徐凡眉頭一皺正想開腔,旁邊另一個老頭突然說道:“小夥子,你就別多事再問了,總之,這些人不是我們惹得起的,唉,走吧”,說著就邁開步要走。
徐凡自然不願意:“哎大爺,我這人比較喜歡管閑事,你們能不能給我說說這張老闆是什麼人,何至於連市委書記都惹他不起呢”
那大爺停下腳步,思索良久,一咬牙說道:“張成坤是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孔令達的小舅子”,說完就拉著幾個老人急匆匆的走了。
徐凡看著幾個老人的背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