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離開後,班裡傳出小聲的議論——
“怎麼回事?”
“你還不知道?估計是昨天貼吧的事被班主任知道了。”
“那不是針對章月的嗎?跟宋涼有什麼關係?”
“聽說她們倆是好朋友,宋涼拿到了孫怡雪的聊天記錄才給章月平反的!”
“你們怎麼知道的?”
“高裡說的,他那向來是一手的訊息,八九不離十!”
“可關江白什麼事啊?”
宋涼自然不知道班裡人的討論,她和江白並肩走在唐富身後。
到樓梯口的時候,唐富低聲交待:“待會進了辦公室不要亂說話。”然後深深看了宋涼一眼,“尤其是你,一定要沉住氣。”
宋涼隱隱有了猜測,只希望待會涉及到請家長環節的時候,梁女士能給她留點面子,她不想在江白麵前捱打。
江白趁著唐富轉身之際,悄悄握了握宋涼的手,觸之即離。
安慰意思十分明顯了。
宋涼回之一笑。
三人走進教導處辦公室。
教導主任板著一張臉坐在辦公桌後,桌前一對中年夫婦,男人個子矮胖,女人尖嘴猴腮,整個一刻薄相。
見到唐富帶著兩人,女人猛地站起身,一雙眼睛精準的落在宋涼身上:“你就是那個宋涼?就是你昨天打了我兒子?”
這兇悍的架勢嚇的唐富快走幾步擋在宋涼和江白身前:“這位家長,你冷靜點——”
女人揮開他的手:“老孃兒子差點被人打廢,這時候還在醫院裡躺著,你給老孃冷靜一個看看!合著不是你兒子,你不心疼是吧!”
女人力氣之大,差點把唐富甩出去。
江白嚴嚴實實擋在宋涼麵前,女人如法炮製,伸手就推,宋涼反應迅速的把江白推到唐富身邊,自己則移開幾步,女人因著慣力差點摔在地上。
不等她回頭罵出聲,宋涼早一步開口,苦口婆心的解釋:“阿姨,我昨天發燒請假,一整天沒來上課,我怎麼可能打你兒子呢?”
女人冷笑,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站直身子,扯著嗓子道:“誰知道你發沒發燒?反正我兒子說了是你打的就是你打的!”
學校老師最怕遇見這種不講理,還不讓你講理的家長,教導主任只覺得太陽穴一鼓一鼓的疼,但他可不能讓人在他辦公室打起來,不然出了事,學校第一個收拾他。
當下便出來勸和:“這位家長,對於楊旭同學發生的意外,我校深感遺憾,但您說是宋涼同學動的手也要拿出證據,同樣的,我也會讓宋涼同學出示——”
女人一摔包,怒吼道:“我兒子一身傷就是最好的證據!再說了,我兒子在學校那可是好學生,不像有些人——”她斜眼瞥宋涼,想起兒子指認兇手時對宋涼的介紹,“沒爸的野.種說的話也能信?”
隨著她的話出口,氣氛為之一滯。
大概每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都聽不得這種辱罵,宋涼小時候也不是沒聽過,同齡的孩子說了,她便打回去;年長的長輩說了,她便從她們的兒子孫子身上找回來。
久而久之,給自己打出了一套兇名的同時,終於沒有人敢在她面前提野.種這個詞了。
可她現在不是小孩子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活了兩世。
心底自發盤算起來,這局面對她而言顯然是不利的,因為她沒有什麼醫院的診斷書或者病歷記錄,真要追究起來,這事就難辦了。
可偏偏女人是個壓不住性子的,又愛子心切,辱罵宋涼的話一出口,只會在唐富和教導主任面前加深了宋涼的弱勢群體印象,這女人的話的可信程度也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