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
“哦。”
感覺到手上的力道鬆了,許星熠慢悠悠走出包房,在各位工作人員看冤大頭的目光下,走向了酒吧大門。
有人驚訝低語:“小少爺這是忘記買單了?”
孫經理回頭望去,大家又瞬間閉嘴站好,不敢多說。
他對服務生彷彿道:“明天告訴他們,本店概不賒賬。”
外面飄著絲絲細雨,吹來的風涼嗖嗖的,讓許星熠的大腦清醒許多。
他正準備打車回家,面前就停了一輛光可鑒人的黑色轎車。
防窺玻璃緩慢下降,許星熠有所預感地彎腰去看。
“哥哥,你怎麼在這裡?”
車裡的人只說:“上車。”
“哦。”
轎車停在紅燈前,牧向寧側頭,看到的只有許星熠的側顏,卷翹濃密的睫毛在白裡透紅的臉頰上投下灰色的陰影。
牧向寧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暗自深吸一口氣,移開自己的視線。
不會錯。
他真的……
一切都像是蒙在薄膜後,聽不真切。
許星熠只感覺到自己的心悶悶的,眼睛也似乎腫了起來。
忽然,房門被人敲響,外面的女人說:“星星,我是周阿姨,你把門開啟好不好?”
許星熠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周阿姨是誰。
他扶著床站起來,發麻的雙腳沒有知覺。
外面的人還在溫柔地說著:“我是媽媽的好朋友周清雅阿姨啊,星星還記得嗎?上週我們還在影片裡見過啊。”
他記得,這是媽媽最好的朋友,也是他最喜歡的阿姨,周清雅。
他慢吞吞挪到門邊,開啟了那扇被反鎖上的門。
看著門外蹲下身紅了眼眶的女人,許星熠的眼睛又開始疼了。
一瞬間,兩人的眼淚都掉了下來。
許星熠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這是父母死後他感受到的唯一一絲溫暖。
寬大的床上鼓起一個小包,裡面的人翻了個身,露出雞窩似的頭發,一張臉因為缺氧而泛著紅暈。
許星熠對著天花板發了好久的呆。
他好像做了一個噩夢,又做了一個美夢。
可是內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讓他困惑的是,他連自己昨天晚上怎麼回來的也記不起來了。
忽然,他聞到自己身上的怪味,臉瞬間皺了起來。
他昨天晚上就是這樣帶著渾身酒氣入睡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