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回學校了他不是畢業了嗎?”
我:“……是,但是他考了研究生,繼續去讀書了。”
爺爺臉上露出了慈祥溫暖的笑,“讀書好啊,錚哥兒從小到大成績都很好。”
我:“嗯。”
我扶著他去洗了澡,又坐在他床邊跟他聊天。
爺爺:“你明年就上高三了是嗎?”
我點了點頭,爺爺:“看到你們兩個都有美好的前程,爺爺我就知足了。”
我:“所以你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以後哥出來了帶你去各地旅遊,你不是一直說想去北京嗎?”
爺爺發呆了一會兒,“我們三個一起去嗎?”
我鄭重地點了點頭,“一起去,我們可以先去天安門廣場打卡,給你拍那種大頭照留念,然後去故宮還有頤和園,你腿腳不好,長城就不去了……”
爺爺一邊沉溺在我給他描述的美好未來當中,一邊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我一直等到聽他傳出來平穩的呼吸我才離開。
我邊拿鑰匙插上車,一邊給何知有打電話,讓他給我買吃的。
我前些天給電動車換了個電瓶,新買的電瓶充電快蓄電久。
電話響了半天沒有人接,我改成打字,半天沒有人回複我。
突然一個可怕的預感從我心中冒出來,害怕恐懼的情緒沿著我的尾椎骨飛快地往上,直達天靈蓋,我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我馬上坐上車,把時速打到最高,然後沿著黑暗的公路往前飛馳。
我超過了一輛又一輛的車,旁邊有司機罵我,“媽的,開這麼快想死啊!想死可以直接撞牆。”
我卻置若罔聞,我的心似乎只有在快意奔騰的速度之前才能平靜一點點。
我開車到學校的時候,學校已經關門了,我喊保安亭賀大爺的名字,沒有人說話,我懷疑他又偷偷喝酒睡死過去了。
我直接把車開到旁邊的牆邊,停車下車,然後爬牆頭進去,我跳進去的時候太急,磕到了膝蓋。
可我沒空管這些,我起身就往宿舍方向沖去,路燈照耀下我的影子搖搖晃晃的。
我一口氣沖上了七樓,宿舍關著門,我拿鑰匙開門,因為著急,開了半天才開啟,裡面關著燈,沒有人。
我看了一眼依舊安靜得可怕的手機,就像毫無訊息的何知有一樣。
我不知道何知有去哪了,我們之前的事情會不會被發現了,老媽今天對我說的那句話是在暗示什麼嗎?何知有現在到底去哪了,該不會也被送去了精神病院了這裡是學校,他們不敢,可是他們會不會恐嚇何知有,然後何知有就一走了之了。
我越想越崩潰,說來我真是沒出息,我一直自詡自己是一個積極樂觀的人,可是現在對上關於何知有的事情,我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觀主義者。
我蹲下來,雙手抱著頭,害怕和無依無靠的感覺如洪水一樣沖擊著我,恨不得把我的靈魂也沖洗出來。
“寶寶,你蹲在這兒幹嘛呢?”
我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何知有的聲音,還有他略顯輕快的腳步聲。
我怔住了,抬了一下頭去看,看到何知有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他本來舒展開來的眉毛卻在跟我對視上的片刻突然擰起來。
“寶寶,你這是怎麼了”
我站起來,沖過去抱住他,“你他媽的,大晚上死哪去了打電話不接資訊不回。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何知有輕輕地拍著我的後背,“我的錯我的錯,讓寶寶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