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幹嘛?”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媽回頭看了我一眼,“林錚被髒東西纏身了,請師傅來做場法事,幫他淨化心靈。”
我:“哪裡聽來的屁話?你們這麼隨便在我哥房間搞,問過他的意見了嗎?”
我媽:“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脾氣這麼沖,我看你是分不清大小王了,我說他病了他就是病了,他無父無母,我們是他長輩,還能害他嗎?”
我:“你們這麼亂搞,小心遭報應。”
我媽伸手就給了我一巴掌,我爸在旁邊安靜地看著,三叔過來攔了一下,“哎呀,二嫂,不要跟小孩子計較,他不懂我們做大人的良苦用心。”
我的臉被打得發燙生疼,但我也依舊高昂著頭顱,我媽咬牙切齒地瞪著我。
喃麼聲音結束了,他拿來一碗水,在裡面燒了張符紙,然後讓我哥喝下去。
我心裡大喊哥別喝,可林錚愣了一下然後伸手接過喝了下去。
最後是喃麼師傅走了出來,“法事做完後五個小時內大家不要靠近房間。”
我媽:“辛苦師傅,我準備了茶點,師傅下樓吃點……”
我看著合上的房門把林錚封鎖在了裡面,又聽著老媽那近乎諂媚的話語,覺得實在惡心,我飛快地越過他們,然後下樓。
我出門的時候看到很多個大媽聚在門口,賊眉鼠眼地往裡面看,其中為首的就有那天晚上謠傳我哥是同性戀的那個大媽。
她此時此刻還在跟同伴低頭耳語,“我就說他是讀書讀得腦子有問題了吧,不然怎麼可能喜歡男的說不定是碰上髒東西了,你看現在他家裡人不是請師傅來做法事了嗎?”
她旁邊的那個婦女八卦的眼裡藏不住的興奮:“他真的喜歡男人啊?他是不是有病?”
我本來就窩著一肚子火,我大步上前,她還好意思笑著跟我打招呼:“言哥兒,回來啦?”
我瞪著她,“我哥喜不喜歡男人關你什麼事?就算他喜歡男人又怎麼樣?他有違法犯罪嗎?有拿刀架在你脖子上害你了嗎?你要這樣四處傳他的謠言,現在看著師傅來我家做法事,你們一個個是不是恨不得去宰個雞去普天同慶了?”
她有些尷尬:“我沒有說他的壞話啊,半句都沒有。”
我冷笑一聲,“天天有閑心去管別人家的事,不如多操心操心自己的孩子吧,我怎麼記得你女兒17歲就未婚先孕跟人跑了,你兒子18歲就因為過失殺人進去了,你老公一把年紀了還天天去嫖,我沒記錯吧?”
她臉色難得羞愧下來,我:“自己家那點破事都沒管明白,有空操心別人家的事。”
我說完轉身開著電動車走了。
我回到寢室,生氣地把鑰匙和手機丟在床上。
何知有看我情緒不對,語氣都變得小心翼翼:“寶寶。”
我:“他媽的,我那一家子人就是個封建的蠢貨,別人說兩句就請師傅上門做法事,像有什麼大病一樣,退一萬步來講,我哥喜歡男人怎麼了?他們剛開始可能很難接受,可是就不能尊重我哥的選擇嗎?他從小就是個孤兒,他們還要聽信謠言,這麼欺負他。”
何知有:“寶寶罵得好。”
我:“我都不想說我那個爸,跟個木頭一樣,我那個媽暴躁得要死,我那個三叔就是個和稀泥的爛好人,真是什麼垃圾投胎技術,跟他們做了一大家子人。”
何知有:“寶寶別怕。”
我:“怎麼不怕?現在是我哥,說不定下一個就是我,在他們的腦子裡面,喜歡男人就是有病,那我爸跟我三叔睡一起算什麼?算他媽的兄友弟恭嗎?”
何知有:“我們藏好一點,一輩子不公開也行,那我們就談一輩子戀愛。”
我看著他深沉的目光,“行,說到做到,只要你不離開我,我死都不會離開你的。”
何知有摸了摸我的頭,“別哭了。”
我:“沒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