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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仇恨吞噬不了我，愛可以
“真的？”他疑惑的扭過頭，“你不生氣嗎？”
“不生氣。”
毫無疑問，我當然知道段沐嶸是擔心我，走投無路才這樣做的，我為什麼要和愛我的人置氣。
我從不怪他，哥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他經常為他沒有照顧好我抱歉，我不領情，因為他是人，他做不到考慮周全。
“段沐嶸。”這是很好的機會，讓他全盤托出，我難得的語氣嚴肅：“我可以不計較這些，但你必須把你所有沒有告訴我的，全部，都說出來。”
我頓了下，正色道：“沐嶸哥，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睫毛在他蒼白的臉上投下一片不安的陰影，抿了抿嘴唇，肩膀微微瑟縮，帶著粗糲的顫音：“我……九年前我們第一次遇見，你在柏樹下跟你媽媽說話。”
“我那個時候就喜歡上你了。”
“我知道。”
他稍作停頓，繼續說道：“可你後來不記得我，一開始我沒有多想，覺得那個時候年紀小，我們又是一面之緣，不記得很正常，可後來……後來我發現那段時期的所有事情你都能想起，除了我。”
“所以我有找人去查，去你之前住的地方打聽，他們說九年前的事情也記不清了，但有一段時間他們還是有印象的。”
“什麼時間？”眼尾洩出一絲遲疑的弧度，目光在虛空中游移不定，像是要抓住某個飄忽的答案。
“他們說……江健從前一直虐待你，可那段日子他不知道從哪裡買了把椅子，是帶電的那種，他們經常聽見……”他哽咽了，混著呼吸在鼻腔裡打了個轉：“聽見你家裡……時不時傳出比平常更悽厲的叫聲。”
“……”
身體猛地僵直，瞳孔彷彿要擴大到極致，倒映著支離破碎的現實，我踉蹌著倒退了幾步。
“小憫！”他驚呼著扶住我，我才勉勉強強站穩腳跟，我後槽牙咬得死緊，舌尖嘗到鐵鏽味才驚覺牙齦已滲出血絲， “江健……”
江健的確該死，他造的孽就算被剜千次萬次也無法償還。
真可笑，曾經想方設法讓我忘掉的人，現在成了他臆想的搖錢樹。不過讓他失望了，他這種生活在陰溝裡的老鼠，往往自我為是的低估了愛的強大。
“小憫……寶貝，沒事兒了，都過去了……”哥的聲音溫和得像是揉碎了融進掌心裡，“都過去了，就不想了。”
“……哥。”我捂著心髒的位置，眼眶發燙，卻沒有淚，“我難受。”
我蜷縮成一團，腦袋抵著膝蓋，像是還未出生的胎兒。
“我在呢，小憫，哥在。”
可惜仇恨吞噬不了我，愛可以。
——
“油畫中的顏色常常是激烈的，但也可以透過光影和漸變來實現柔和的色調，江憫，你來說一下，顏料可以新增什麼來改變繪畫效果？”
我一個激靈，僵著身體拿過書，剛剛還在遊離的神經下一秒就被拽了回來，“老師……那個，可以新增稀釋媒介，橙皮油或者礦物油之類的。”
“很好啊！大家都向江憫學習！”
……嚇死了，幸好提前背了書。
“江憫！”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教室在一樓，依稀聽見有人喊我的名字，我應聲看過去——袁滿？
他沖我比了個開窗的手勢，“下了課陪我去一趟操場。”
我開啟窗戶，看了眼講臺，確認老師不會聽見，我湊過去小聲問：“去操場幹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