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開話題,把他手裡的盒子搶了過來,“哥,你送的什麼?”
“你看看。”
上面的蝴蝶結系的板正,他替我拆下來,我一愣——是胸針。
下面還壓著一封未拆封的信。
他解釋說:“這個胸針和我的是一對,一直在家裡放著,我想著有一天能有了名分,可以親自給你。”
我吸了吸鼻子,眼淚瞬間奪眶而出,泣不成聲:“哥……你怎麼能……怎麼能這麼愛我呢?我……”
大概是我覺得自己無以為報,又或者是看到段沐嶸為了我而舍棄平淡的人生,我心裡堵成一團,不知從哪說起。
他拍著我安慰道:“小憫,你告訴過我,如果有一天我喜歡上一個人,一定要對他好,不能欺負他。”
停頓片刻,他又說:“我做到了。”
……我說的嗎?
怎麼會說這樣的話?
“我那個時候……好嗎?”我抹了把鼻子,嗓音沙啞。
“不好。”他搖了搖頭,很快又低下頭,“很不好。”
也是,從有記憶開始,我就沒過上一天好日子,但我幾乎所有的事情都記得,江健什麼時候打了我,什麼時候把我往別的男人床上送,我媽什麼時候死的,我都記得……
可唯獨……沐嶸哥,我不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試探著問道:“後來呢?我們……有再見嗎?”
“有。”他仰起頭,眼圈紅腫,嘴唇也有些泛白,“可你不認得我了。”
“……”我攥緊雙手,沒再搭話。
我媽走的那年,我經常去柏樹下,應該就是那時候遇到的哥,那段時間江健經常打我,沒有理由,我經常被打暈過去。
我耷拉著眼皮,視線瞥了一眼,最終停留在那封信上,我將紙張展平,上面的內容極其簡短,上面四個大字十分顯眼——《遺贈協議》
立遺贈人:段沐嶸,性別男,出生日期:1990年6月23日。
立遺贈時本人身體狀態良好,精神狀態正常,具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本遺贈所有內容均為本人真實意思表示,未受脅迫,欺騙。
本遺贈所涉及到的本人名下所有財産,房産及其他全部利益均在我本人去世後,贈予愛人江憫所有。
本遺贈自本人去世之日起有效,且終生不得悔改。
遺贈人:段沐嶸
2008年4月1日
……
吧嗒,一滴雨打在窗戶上,隨後屋外密密麻麻響起沙沙的雨聲。
我攥著紙的手指微微泛紅,眼淚流得更兇了。
我抬起眼注視著沐嶸哥,他眸光深沉,輕輕用指腹擦去我眼角的淚珠,抖著聲音,他說:“小憫,這是我給你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