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了?”
“嗯。”他頓了頓,說:“我有錢。”
……我看起來很好騙嗎?
哥有沒有錢暫時不說,江健這個不要臉的,他每次輸的都不下五千,要兩萬還差不多。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要是能殺了他,我和哥就都自由了。
早知道會把哥卷進來,還不如當時被江健打死。
“哥。”我過了半晌,開口道:“柏樹快開花了吧,我想去看。”
“好,我帶你去。”他靠著我,把我攬進懷裡,好暖。
半晌,護士進來給我換藥,我胃裡疼得厲害,粥都喝不下,我躲在哥頸窩裡,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哥是心疼我的,但也做不了什麼,他不敢用力抱我,只能輕輕地撫著我的後背,讓我好受一些。
很快,主治醫師就開始和沐嶸哥溝通了手術須知,我畢竟發現得早,手術風險並不高,可是後期化療階段就要吃苦了。
我心底裡還是害怕的,手術前我吻了哥的臉,他低頭含住我的唇瓣,他說,不要害怕,哥在,沒事的。
嗯,會沒事的……
手術進行的很順利,哥這次沒騙我,一點兒都不痛。
我躺在病床上,哥坐在旁邊緊緊地盯著我,過了一會兒,表情變得舒展,嘴角也露出了一抹笑容,“小憫,醫生說了,這幾天要好好休息,等化療結束,我帶你去看柏樹。”
“嗯!哥最好了!”
我長泣在悲慟的人生軌跡裡,我別無選擇,要麼愛,要麼死,要麼同歸於寂。
這是屬於我們的春天。
——
經過了兩個療程,我的病明顯好轉了,從之前每天吐好幾次到現在基本上喝粥吃點清淡的飯菜都沒什麼問題了。
醫院離家很近,哥就每天換著花樣的做飯,今天稱了下體重,43.8。
哥說我還是太瘦,但這種事情不能著急,不然又要難受了。
吃完飯我幫著把碗筷收起來,沉聲道:“哥,我想畫畫。”
我平日閑來無聊就喜歡趴在窗臺往外看,偶爾會畫一下風景,哥就把畫板和椅子搬來放在窗前。
想來今年的藝考也該結束了,我這種水平的……就算去估計也考不上,所以算不上失落。
等段沐嶸收拾完,我也畫的差不多了。他走過來,彎下腰貼在我耳根處,輕聲問道:“小憫,畫的什麼?”
“哥,醫院裡有一棵柏樹,有點要冒芽的感覺,我就畫下來了。”
“好看。”段沐嶸在我臉頰烙下一個吻。
我猛地轉頭,不偏不倚地吻上了他的嘴角,我的視線落在哥的身上,像一尊雕像,真好看……
唯一和之前不同的是,哥的眼神裡有了光點。
等等……光點?
我驀地想起了什麼,拿起書包扒翻了好久,找到那張被江健撕掉的人像畫,雖然我已經用膠帶粘過了,但裂痕還是清晰可見。
“哥,你站過去些。”
段沐嶸歪了歪頭,照做。
我拿起筆,在眼睛處點了兩個光點,熠熠生輝,我笑著舉到他面前,“哥,你看!”
段沐嶸接過畫紙,仔細端詳著,安靜片刻,說:“小憫,你生來就是藝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