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雲山自認又知道了楊逸一個秘密,興奮地道:“做手機得多少錢?你缺不缺錢?要不要我借給你?”
楊逸在沙發上坐了,伸出長腿,讓身體放鬆,道:“你真有錢,開分店也就不用捉襟見肘了吧?口氣不要太大哦。”
常雲山臉都不帶紅一下的,在另一隻沙發上坐了,道:“你哪來的錢?還是有誰投資?”
<101nove.eo,哪有空跟他扯淡,問他:“你喝不喝咖啡?”站起來煮咖啡去了。
常雲山喜歡喝茶,對咖啡也不排斥。
兩杯熱氣騰騰的咖啡端上來,楊逸馬上登陸郵箱,檢視應聘郵件。常雲山好奇地伸過腦袋,被楊逸一把把腦袋給推開了。
茶幾上的手機卻響了,陳宇打來的,道:“亦成,你在哪裡?”
楊逸不知道這麼晚陳宇找他有什麼事,電話裡陳宇卻不等他回答,直接就說:“剛才友誼物業管理處給我打電話,說有人來找你,找到他們那裡。好象是你父母找你來了,你去看看吧。”
陳宇是德成永慶分公司的創立者,辦公樓是他租下的,有電話留在物業管理處。
父母?楊逸呆住了,腦袋嗡嗡地響,父親灰白的頭發,母親保養得當倒還不怎麼顯老的臉龐在他眼前晃來晃去。可是他們不是留在前世嗎?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常雲山見楊逸接了電話瞬間石化,手機掉在沙發上也沒意識到,手還保持握手機的姿勢,忙把他的手機拾起來,對著話筒道:“喂,你哪位?”
怎麼又冒出一個人來?陳宇皺了皺眉,只好重新說了一遍,特別強調:“人現在在友誼大夏管理處,讓他快過去接回來。”
掛了電話,常雲山也迷糊了,怎麼聽說父母到來,楊亦成會是這樣一副樣子呢?
楊逸說的是一口標準的華廈話,住的又是華庭這樣的酒店公寓,常雲山早猜到他不是永慶本地人。他既不願提起身世,常雲山自然沒問,以他的豪爽,只要兩人談得來,哪裡去管是哪裡人呢。
可是,父母到來,他沒有去接;兩位老人也沒來華庭,而是去友誼;他接到電話又是這樣子……這其中,太耐人尋味了。
………………
直到被常雲山拉到友誼管理處,從小到大跟父母的任何一次相聚,還像放電影一樣在楊逸腦子裡回放。
一路上,常雲山問了幾次:“發生什麼事啦?”
可是楊逸雙眼發直,根本充耳不聞,哪裡聽得到他說什麼。
物業管理處的門半掩著,透出白色的光。木質沙發上,一對五十歲左右,頭發烏黑,滿臉皺紋的中年夫婦侷促地坐著,男的低著頭,女的手指搓著衣角。
一個值班保安在兩張桌子中間走來走去,像是在等什麼人。
聽到腳步聲,三人都望了過來。
中年夫婦更是張大了眼,站了起來。婦女已經撲了過來,叫了一聲“亦成!”混濁的淚水順著幹燥的臉頰流了下來。
這是父母?楊逸瞪大了眼,下意識喃喃自語:“我不認識啊。”可是話只在唇邊打轉,卻沒有誰聽得見。
常雲山吃驚地看著眼前的一男一女,這麼冷的天,兩人身上只穿一件藍色舊棉襖,那顏色洗得發白,露出領口的毛衣也是二十年前的花色。亦成再怎麼著,也不應該這麼對待自己的父母呀,他沒有寄錢回家嗎?
這確實是楊逸的前身楊亦成的父母,父親楊大富,母親李金花。兩人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楊逸穿越後沒有保留楊亦成的記憶,自然不知道他家人的情況,也無從與家人聯系。
這幾個月,楊大富和李金花盼長了脖子,也沒能脖來寶貝兒子的電話。原想著兒子工作了,以後能賺錢貼補家用,可是他們連兒子一毛錢都沒收到。
要照楊大富的意思,早就找來了,李金花生怕老兩口給兒子丟臉,勸了他很多次。這不是快過年了嘛,兩人擔心兒子連年都不回家過,猶豫再三,這才找了來。
他們聽兒子說過在德成工作,卻不知道德成在哪裡。中午坐車到永慶車站,下了車,一路打聽,問了無數的人,天黑後才遇到一個從德成離職的業務員,告訴他們德成的地址。這人離職大半年了,離開的時候楊亦成還沒進公司,不能確定德成裡是不是有這個人。
兩人緊緊捏著離職業務員寫給他們的紙條,再一路打聽,又被黑心人力三輪車拐了一通,真找到友誼大廈時,就到了這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