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逸卻沒有息事寧人的想法:“沙發的質量粗糙,皮質低劣,針眼歪歪斜斜。這樣的東西貼上閏中的ogo,叫人家怎麼看我們閏中這個牌子?以後閏中的産品還用得著賣嗎?你這是把我們往死裡整呀,一句對不起就完了?”
這不是剛擺上沒兩天嗎?沒這麼嚴重吧?這人故意誇大,有什麼意圖?範經理腦門的汗就下來了。
一瞥眼,見站在門口臉色蒼白的解婉,他像看到了救星,忙招手喊:“解婉,快進來。”
所有人的目光就落在這個頭發剪得極短,鼻頭有一顆小痣的女子身上。
解婉想轉身逃開,兩條腿卻沉重得挪不動。
範經理已站了起來,兩步搶到門口,把她拉了進去,向楊逸介紹著:“這是我們採購部的員工,解婉。這次你們發現的沙發,就是由她負責進的貨。”
總算把責任分開了,他抹了抹腦門不存在的汗,如釋重負。
楊逸便看解婉,目光威嚴。
解婉覺得在這個年輕得不像話的青年的目光下,對方強大的氣場威力巨大,她幾乎無法呼吸。
場面很靜,只聽到解婉急促的呼吸聲。
解婉雙眼亂轉,最後停在畏畏縮縮同樣雙眼亂轉的周平身上,她急中生智,指著周平道:“他是閏中的業務員,你問他去呀。”
所有人的目光移到周平身上。
前些天,周平確實以閏中負責開拓沙發市場的業務員的身份透過朋友與解婉搭上線,送了她兩千元。
周平很想說我不是,聲音停在喉嚨口,什麼也說不出來。
這時,他深深後悔不該和那個出口譏諷的青年打架,人家是根正苗紅的閏中業務員,就算被自己打得頭破血流又怎樣?他一個電話,閏中的老闆親自帶著人氣勢洶洶就來了,自己手下的人,到現在還不見人影呢。
不在一個檔次上啊。
楊逸輕蔑地瞄了周平一眼,道:“閏中又不是第一次供貨,難道業務員是誰你不知道?”
範經理便咳了一聲,道:“解婉新來,對業務還不熟悉。”
解婉是他的嫡系,一向對他忠心,無論如何,都得保下來。
楊逸微微一笑,道:“這麼說,你們以前沒有人負責與閏中接頭?那閏中一個月供給香湖四五百萬的貨,又到哪兒去了?”
四五百萬?周平心一顫,口水差點滴在地上。
周圍的人又小聲議論起來。
楊逸站起來,對周正茂道:“香湖的管理不關我們的事,先回去吧。你跟律師說一聲,把香湖改為第一被告,周平為第二被告。”
周平心中一悸,人家連他的名字都知道了,能說是打架打出來的訊息麼?
周正茂答應一聲,隨著楊逸往外走。
閏中的貨一個月能為香湖帶來兩百多萬的利潤,如果閏中起訴,撤場,香湖的損失不小。這可怎麼辦?他朝店長望過去。
店長已快走兩步,嬌聲喚住楊逸道:“這位先生請留步。這件事,確實是我們失察。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們明天一早把沙發撤了,保證以後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俗話說客大欺主,她服軟也是沒辦法的事。
楊逸臉上依然掛著笑,道:“我們身為閏中的老闆,親臨貴地,也不能得到應有的尊重。我看,你們既然沒有誠意,不用浪費時間再談了。法院見吧。”
又對周正茂道:“到時候把上點規模的媒體請過去,順便做個報道。”
店長腳一軟,叫了起來:“我們怎麼沒有尊重您了呢?”
心裡卻道,你也沒說你是誰呀,我哪裡知道你是老闆。自楊逸到場後,周正茂一直沒說話,店長忙中出錯,把這位大人物給忘了。
範經理當了七八年採購,一年前才提上來當經理的。這採購部,口才心機比業務員要求還得高,要不然,怎麼壓供貨商的價,延長供貸商的還款期?他也是成了精的人物,本來想打打太極,只要事是底下的人做的,他身為經理,利用手中的權力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哪裡想到楊逸看著年輕,卻不吃他這一套。
他急忙道:“兩位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