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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陰陽逆鱗5)
天明時分回到百歸崖的營地,人族的工匠們已經引著妖族繼續在修整房屋,山下的百姓也開始修築道路,一派熱鬧非凡的景象。
回到暫居的小屋,花金蘭正在忙碌,她帶著兩個樹妖手腳麻利的灑掃,烹煮食物,新修好的房屋顯得幹淨、整潔,又透著一種說不出的溫馨。
放下裴夫人準備的東西,來不及說話,只聽營門口一陣喧嘩,卻是第二批工匠已經上山,花金蘭突然一聲驚叫,她飛也似的直奔人群,裴少遊只覺得眼前一花,花金蘭已經撲進一個人懷裡,定睛一看,那人竟然是老大。
分別坐下,很快便搞清楚,老大和老四一家在人族和妖國的交界處聽說陸州要興建妖族定居的城,他們取得緝妖司的通行令後,將家人安排在交界處,便趕回人界來幫忙。
花金蘭坐在老四身邊,一直牽著他的衣帶,待眾人的視線轉到自己面上,花金蘭這才開口,“當年火狐和銀狐進入人界,我家和牧哥家是鄰居,從妖國出發,就相互扶持,那場大戰持續的時日很久,我和黑哥都是生在戰場。
小的時候不知道苦,我還記得牧哥經常帶我和黑哥到城外的河岸邊撿石塊,那日傍晚,爹對娘說,很快便是決戰,火狐族不能全死在人界,他和牧哥的爹已經商議過,讓娘把我們送回妖國。
娘揹著我,在約定的地點等牧哥和黑哥,遠遠的,我看見他們的身影,娘揹著我迎上前去,卻見一隊人從後襲擊,牧哥和黑哥先後受傷,然後掉進江裡。
娘揹著我,沿著江岸一直跑,卻沒看見牧哥和黑哥,猜想他們遇難,娘不敢暴露行蹤,只得準備帶我先回妖國。”
說到這裡,花金蘭突然抬起頭,眼神變得很奇怪,“其實,我們也曾想回百歸崖,那個時候,人和妖相互敵視,離開大營,人界妖氣稀薄,我和娘逐漸恢複妖相,我們根本不敢進人族的城鎮,晝伏夜行,娘又不識路,兜兜轉轉,五個多月才回到百歸崖。
那天晚上,娘很高興,她說只要回到營地,我們就無需再躲藏了,結果,我們崖下遇到銀狐族的長老,他奄奄一息的躲在石縫間,一見我們,便讓我們趕快逃。
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便帶著他躲到自己的藏身地,銀狐長老清醒過來,只把一個布囊交給娘,什麼都沒說便死去。
我們猜想百歸崖上一定發生了什麼,不敢再上崖,掩埋了長老,娘本想帶著我回妖國,哪知我們還沒走到交界,便得知人族和妖國簽訂協議,人妖兩界從此和平相處。
隨後,大理寺司妖庫的公文便廣發天下,娘想回去找爹,便帶著我去衙門登記了身份,打上青印,我們一邊做工,一邊回去,初時很難,人族對我們敵意很大,但也有對我們很好的人族,半年後,我們終於回到戰場,結果發現族人都死了。”
說到這裡,花金蘭用衣袖擦擦眼睛,牧哥伸手拍拍她的頭,花金蘭點點頭,“娘說人界再沒有牽掛,便想帶我回妖國,結果娘卻一病不起,正好遇到那家商賈招下人,他們本是藥商,見我們可憐,便收下我們,給娘治好了病,我們便一直留在主家。”
說著,花金蘭又擦擦眼睛,“娘和我在主家過得很平靜,人族對我們很好,但隨著娘年齡越來越大,她便想要回妖國,我們拿到通行證後,開始收拾行李,卻無意中看見銀狐長老給孃的布囊。
我們一直沒和妖族聯系,也無人來找尋過,那個布囊雖然娘一直貼身帶著,但從未開啟過,娘說我們回妖國之後,如果遇到銀狐族的人便將布囊拿給銀狐族的族人。
我記得適逢大集,娘想帶些必用品回妖國,我們便到市集採買,當時我覺得有人一直跟在我們身後,娘也很緊張,但風平浪靜,並沒有發生什麼。
到了回妖國那一日,主家給我們僱了一輛車,那個時候娘已經很老了,行動有些不便,主家說如果妖國留不下,讓我們再回人界。
我和娘一直很高興,我駕著車進入妖國,娘聽說火狐族的人屍體拉回妖國後,便埋在望月冢,我們中途轉道去了望月冢,結果……。”
說到這裡,花金蘭的聲音停下,她又抬頭環視眾人,然後輕輕的拉開自己的衣襟,眾人立刻看見一道傷疤自左側耳後至脖頸,從傷疤的粗細和形狀來看,應該一直延伸到她後背。
拉攏衣襟,花金蘭才開口,“我和娘在望月冢沒有找到族人的名字,那裡實在太大太大,娘說只要心意到就行,我們就在冢前祭拜。
我和娘剛剛跪下,幾個鬼魅一般的人影便出現在我們身後,我親眼看見娘被其中一人,一刀劈為兩半。”
說到這裡,花金蘭掩面而泣,眼淚透過指縫不停流出,牧哥和黑哥面露悲傷之色,他們輕輕的撫摸著花金蘭的頭,似乎安慰她平靜下來。
“敢在望月冢下手的,一定不是狐族,”晴雪君突然開口,“那裡是狐族的聖地,也是狐族的禁地。”
“不,”花金蘭搖著頭,“就是狐族,他們雖然刻意的把尾巴藏匿起來,但他們身上的氣味掩藏不了。”
桃夭君和晴雪君對視一眼,這件事顯然非常嚴重,花金蘭咬咬牙,繼續道:“當時我被他們砍傷,倒在娘身邊,我和娘都恢複了妖相,我不敢動彈,也不敢呼吸,半睜著眼睛,看他們在我們的行囊裡翻找。
行囊找過之後,他們又把我和娘提在空中,用力的甩,我立刻暈厥過去,也因如此,我撿回了一條命,待我醒來,那夥人已經走了,我和娘被扔在墳堆裡。
我用樹枝挖了一個坑,把娘埋在火狐族人的墳地裡,我不敢離開,便靠著雨水,和帶去望月冢的祭拜的禮物過了十幾日,能動彈之後,我才離開望月冢。
回到主家,我說娘在中途死去,我在妖國無依無靠,便回人界,主家沒有懷疑,好生安慰我,讓我安心留下。
那麼多年,我一直沒找到殺孃的人,本以為就那麼過去了,結果那一日在汴京,我又一次看見殺孃的那個人,那雙眼睛,我永不會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