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君和晴雪君立刻挑選兩只肥美的小鹿,藉著送裴夫人回家的名義去裴府觀賞玉竹,雖然有妖小館也有,但白貍拔的那兩株花樹正值花期,絕美異常,他們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放完戊土噴冰凍好的鹿,裴少遊轉過身,“你們先去淩煙閣和學館,午後帶我與白貍去城。”
揹著布包的兩人同時一愣,“又去偷鹿?”
提著兩塊上好的鹿肉到宋伶家,小憐立刻五體投地,直到白貍冷哼一聲,起身接過鹿肉,“天明時分才回來,剛剛睡下。”
話音才落,披衣而起的宋伶已經拉開房門,一臉的笑,白骨妖龍停在他頭上,看上去睡得正香。
將藤黃草告訴宋伶,他立刻翻箱倒櫃找出一本布滿灰塵的書,“這是祖父留下來的,我記得上面有記載,這裡……。”
接過書,的確寫著藤黃草三個字,除用作染料外,藤黃草還是一味草藥,活血化淤,最後還有一句,藤黃草藥性猛烈,會導致人流血不止,非到必要的時刻,不能使用。
“去把那些鹿角割下來,”裴少遊若有所思片刻,把書交還給宋伶,“我們去玄黃草廬。”
揹著十幾副鹿角轉過街角,正在送客的錢掌櫃立刻看見裴少遊三人,拉著袍角飛奔而來,“官爺,今日怎麼得空?府上有人生病?”
“不,我們是來賣藥材的,”裴少遊指指白貍和宋伶身後的鹿角,“你看看收不收。”
立刻將三人請進後院,和從前一樣,又是茶水、粗點和果幹,錢掌櫃不敢怠慢,喚來二掌櫃檢驗鹿角。
二掌櫃是鹿族的人,名為司名,他五體投地對白貍行完禮,便認真的檢驗著鹿角,動作緩慢卻堅定,很快,他挑出三副鹿角,“這三副鹿角是上等品,可惜是野鹿,沒有好好養護,否則便是特等品,但藥效一樣,可以按特等品九折的成本收。”
立刻有夥計上前,將鹿角取走,又有夥計在裴少遊身前放下五十兩銀子,裴少遊一愣,萬沒想到竟會這般值錢。
隨後又挑出四副,是三等品,二十兩銀子,剩下的破損過重,藥用價值不高,裴少遊便盡數送給錢老闆,錢老闆萬分歡喜,“多謝官爺,這些鹿角我冶了藥,拿去給城中窮人治病,不收銀兩,也是一件功德。”
這也是裴少遊會送給他的原因,正準備告辭,司名從藥房中走出,手中拿著一截鋸開的鹿角,“官爺,適才我說藥用價值不高的鹿角估錯了,這些鹿是以藤黃草為食,藤黃草猛烈的藥性經過鹿體的過濾,精華都在鹿角之上,我需要重新估算這些鹿角的價值。”
宋伶突然開口,“是有人特意以藤黃草喂養這些鹿嗎?”
司名低頭看著自己手上鋸開鹿角的斷口,“藤黃草藥性猛烈,如果有人特意以此為草料,是拿捏不好度的,這是鹿自己覓食時,無意中吃進的。”
提著一千一百兩銀子,裴少遊神情複雜,“我們去一趟廬平王府。”
“幹什麼?”宋伶面上立刻浮出擔憂之色,“廬平王並不好惹。”
“送銀子,”裴少遊看一眼手裡的布包,“順便看看他的鹿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