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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個婆子的視線都落在為首的婆子身上,她上前半步,“回官爺,胭脂夫人是曾太醫的哥哥,曾文祺大夫素問閣掌櫃的幼女。”
“藥鋪掌櫃的幼女?”裴少遊目光灼灼,“想來家底也極為豐厚,為何嫁給玉子卿為妾?”
“回官爺,胭脂夫人不是妾,是平妻,”婆子的聲音很平穩,“大夫人親定的。”
親定?這似乎和外間傳說玉子卿的正妻玉陸氏兇悍成性有所不同,裴少遊沉默片刻,“胭脂夫人死前,可有異常?”
幾個婆子對視一眼,白貍一瞪眼,“幹什麼?想串供?”
一邊說,精緻的臉上顯現出妖相,四個婆子嚇得跌坐在地,金浩立刻縮到一旁的房柱後,這家夥一旦動手,無論男女老幼,下手絕不容情,雖然師從裴少遊後,兇性收斂不少,但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發了性子,便會暴起傷人。
“回……,回官爺,”為首的婆子在地上瑟瑟發抖,“並非小人們想串供,而是真有詭異,我們擔心道出後,會被趕出玉家。”
“你們說吧!”裴少遊看一眼白貍,又看一眼他手上的案情記事簿,上面畫得亂七八糟,寫滿白貍自稱妖國的文字,但就連那位跟隨白貍到人間“實習”的大管家都認不出的資訊,“我們保證你們不會被趕出玉家。”
從地上爬起,四個婆子撣去灰塵,為首的婆子沖其中一個婆子點點頭,她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似乎想呈到裴少遊案前,又害怕白貍,金浩立刻上前,接過油紙包,放到裴少遊面前。
油紙包裡是幾朵幹癟的白茶花,裴少遊很奇怪,站在右首第二個婆子低聲道:“官爺,這是胭脂夫人命我們到城外野樹林裡採摘白茶花,然後她精挑細選出最好的,浸泡在她自己調變的油裡,我們原不知那油的用途,但有一次,我無意中看到胭脂夫人一氣喝完整甕的油。”
“你說的整甕,”裴少遊盯著四個婆子,她們面上都透著不安,眼中透著恐懼,這種恐懼並非適才白貍透出妖相時那種震驚,而是隱藏在內心深處,發酵過後那種每每回想便加深一分的恐懼,“是不是她妝臺上那個?”
“是,”四個婆子異口同聲,同時又不約而同的打起寒戰,其中一個婆子戰戰兢兢的開口,“夫人嫁進府中,原不是這等絕美的長相,但她有孕之後,便開始食用這油,非旦身形未變,反而容貌更加嬌豔,我們懷疑是……。”
“胡說,”白貍怒斥,“我們妖國沒有這等妖法。”
這家夥還真的敏感,婆子此時卻不懼怕他,反而是怕冷一般的抱著雙臂,“我懷疑夫人用的油,是嬰兒的屍油。”
根據幾個婆子的供述,她們每個月都會到城外的義莊找義莊的守夜人幫胭脂夫人取一個罐子,但從不知道罐子裡是什麼,四個人私下討論,心中懼怕,便在城中胡亂打聽得一些訊息,說是嬰屍油可令女子容貌嬌豔。
雖然覺得啼笑皆非,但這四個婆子著實嚇得不輕,裴少遊冷笑一聲,“都是以訛傳訛的胡說,如這般說,這世間便再無醜陋的女子。”
四個婆子訕訕不再開口,但眼神中仍有揮之不去的恐懼,裴少遊見再問不出什麼,便讓金浩將她們帶下,又請來玉陸氏。
玉陸氏才出現,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妖,而且她顯然也沒有隱藏的意思,才進屋門,立刻五體投地沖白貍行禮,三拜九叩,直比朝官見神宗皇帝還要虔誠。
“起來吧!”白貍顯然很滿意她的態度,“坐下說話。”
許是在人間太久,玉陸氏禮數極為周全,又沖裴少遊行過禮,這才斂袖坐下,儼然一副大家閨秀的作派。
雖然人界與妖國互通往來數百年,但人妖殊途,尤其是人的性命過於短暫,因此,雖人妖互有通婚,但數量極少,所有的通婚文書都交由大理寺專屬的司事管理,裴少遊無聊的時候也曾翻閱過,依稀記得汴京人妖通婚多集中於官宦人家,尋常百姓通婚極為罕見。
“我原是七冰源的玉鯉,”玉陸氏的聲音很恭敬,“兩百年前隨我兄長到人間界歷練,十七年前,我與玉子卿在通城渠放河燈時一見鐘情,經大理寺認證,與他成婚,但人妖殊途,至今未能為他生下一子,唯有一女,天生妖相,按規定,送回七冰源撫養。”
聽上去合情合理,裴少遊沒有開口,玉陸氏繼續說,“城中傳言夫君懼內,其實我們玉鯉一族妖力雖弱,但能勘透人心,這些年來,為給玉家留後,我一直在為夫君挑選合適的妻子,但人性多惡,無不覬覦玉家的家産,唯二妹與胭脂是真心待夫君。”
白貍一直沒有開口,妖族絕不敢在白貍面前說謊,那就證明玉陸氏所言皆實,“胭脂入門半年,便懷有身孕,我與夫君均極為高興,昨夜子時,婆子來報,說胭脂腹痛難當,我們急急趕來,胭脂已經身亡,夫君傷心得昏厥過去,我便獨自上樓檢視。”
說到這裡,玉陸氏伸手在空中一揮,眼前出現的繡床上胭脂仰臥在被褥之上,雙目圓睜,櫻嘴大張,肚腹卻平平。
“我當時看見胭脂的屍身,也極為驚恐,她懷有身孕,已七月有途,但肚腹平平,身體完整,胎兒卻不見蹤影,”玉陸氏臉上浮現出一絲疑惑,妖雖能化人相,卻不能如人一般擁有完整的七情六慾,“我便將實情告知那位宋仵作,他開啟胭脂的肚腹,也一無所獲,同時,我也發現,胭脂身上並未血肉的氣息,哪怕是妖,也不可能完全隱去。”
聽到這裡,金浩恍然大悟,原來並非自己沒有聞到血腥氣,而是那屍身本就沒有血肉的氣息。
“胭脂入府前後,容貌可有差異?”裴少遊看著玉陸氏眼角貼著的珍珠,“懷有身孕後,可有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