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雯剛想解釋,似乎是反應過來了什麼,話音戛然而止。
等會,這人不會又在套路自己吧!?
傅一雯剛要變臉色質問,可在看到唐瑛眼裡明晃晃的受傷和落寞時,她眼眶一熱,立馬抬手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刺耳。
“哎!你幹什麼!”
唐瑛慌忙抓住她的手腕,急得聲音都變了調,她抬手捂住傅一雯剛剛被扇過的側臉,微微發燙。
傅一雯卻顧不上自己,她急得恨不得鑽進唐瑛眼睛裡解釋:
“我那天是胡說八道的,你別往心裡去。”
聞言,唐瑛眸色一動,竟然笑了:“所以,不嫌我年紀大了?”
“我什麼時候嫌過你年紀大!我還怕你嫌我年紀小呢!”
莫言花落早,只是葉生遲。
每當談到年齡問題,害怕和擔憂的從來都不是唐瑛一個人。
年下害怕自己不夠成熟,不夠多金,眼界不夠寬廣,遇事不能給喜歡的人足夠的安全感,更沒有給愛人兜底的能力,除了一腔熱忱但沒什麼用的愛,傅一雯一直覺得自己好像什麼都給不了唐瑛。
當然,雖然心裡是這麼想的,可這種話提到面上來說未免太難為情。
話音剛落,傅一雯立馬垂下了腦袋,耳尖爆紅。
按照過往來說,唐瑛此刻一定會笑著挑眉調侃她。
可這次沒有。
唐瑛握著她的手,歪頭看著她那雙低垂的眼睛,有些小心翼翼地問:
“那你嫌我離過婚嗎?”
“?!”
顧不上害羞,某人立馬炸毛了:“當然不會!我怎麼會嫌你呢!”
“好,既然這樣,雖然接下來的話很傷我自尊,但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傅一雯,我喜歡你,想完完全全佔有你,不許任何人跟我搶你,我想你眼裡只能看見我,過去那些你不喜歡的事不會發生了,我會慢慢改的...你還願意要我嗎?”
“......”
話題不知道怎麼來到了這,四目相對,傅一雯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拒絕嗎。
她好像做不到,尤其是在唐瑛和她敞開心扉之後。
接受嗎。
好像也做不到,過去的痛苦回憶彷彿釘子紮牆,即便拔出來也留有痕跡,她害怕。
傅一雯感覺自己現在彷彿站在懸崖邊上,四周一片漆黑,前進一步很可能萬劫不複,後退一步卻也不見得能相安無事,正當她猶豫之際,一個微涼的,顫抖的吻輕輕地落在她的唇角。
那是怎樣一個吻呢,小心翼翼得簡直不像唐瑛的風格,她輕輕貼著傅一雯的唇瓣,甚至連呼吸都屏住了,直到感受到傅一雯沒有推開她,她才敢閉上眼睛,用自己的唇描摹著懷裡人的唇形,一下一下細細地吻著。
相愛的人每一次的接觸,像極了幹柴遇烈火。
火焰最初只是一簇微弱的火苗,只敢在幹柴堆的邊緣跳動,像一條貪婪的蛇,試探著去舔舐著幹燥的木質,她不知道的是,幹柴等待這一天已經太久,只需一點火星,便立刻引起燎原之勢。
火勢驟然暴漲,如同洪水猛獸,得到回應的火舌加大攻勢,瘋狂地吞噬著一切可觸及的燃料,木柴在火舌的肆虐舔舐下發出不可告人的聲音,一時間火星四濺。
明知是飛蛾撲火,卻甘之如飴。
火勢蔓延極快,熱浪一波接一波地向外擴散,抽幹了四周的空氣,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幹柴在烈焰舔舐下漸漸變成赤紅了個透的火炭,卻仍在持續燃燒,彷彿怎麼也不滿足。
烈火燒幹柴,不只是燃燒,更是一場瘋狂的發洩,撥出的氣息灼熱糾纏,燻得兩人都落了淚。
哪怕未來的走向註定雙方都終將化為灰燼,可兩人卻誰也不捨得先離開。
手指靈活地解開懷裡人襯衫第二顆釦子時,唐瑛動作突然頓住了,微微睜開眼睛,濕漉漉的睫毛彷彿大雨洗滌過的鴉羽,她用額頭抵著傅一雯的額頭,結束了這個長吻。
震耳欲聾的喘__息__聲灼燒著耳膜,傅一雯不明白唐瑛為什麼要停下,剛要抗議,緊接著就聽見唐瑛幽幽的聲音:
“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