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週六我去相親來著。”
“相親?”顧婉君眼裡閃過一抹驚訝,她沒記錯的話,李冰跟她同歲。
“嗯,我現在還不想找,可家裡催的緊,我爸媽天天逼著我找物件,軟磨硬泡也好,先斬後奏也好,他們總是有辦法逼著我妥協,一開始我還有精力去應對,到後面就累了,隨便吧,如果這婚非要結的話,跟誰結不是結呢?”
李冰臉上依舊掛著笑,可眼底的勉強和落寞顯而易見。
在當今這個男女不平等的社會,女性晚婚晚育似乎是一項會讓全家人丟臉的罪過,從大城市到小縣城,這種糟粕觀念根深蒂固。
在某些人看來,一名女性不管有多優秀,她都必須無條件順從所謂的社會規則去做女兒,做妻子,做媽媽,唯獨不能做自己,彷彿只有這樣,才能體現出作為女性的價值。
顧婉君的父母也是典型的傳統中式父母,雖說他們沒有把催婚抬到明面上來說,但還是會經常表達希望女兒們早日成家、兩個人可以互相照顧之類的話,姐姐顧婉容從小就很聽父母的話,她和姐夫周海斌雖說是自由戀愛,卻也是受到父母這種教育觀唸的影響,兩人一畢業就結婚了。
同在一個家庭裡長大的顧婉君和姐姐顧婉容截然不同。
雖然看似和姐姐一樣溫柔聽話,可事實上顧婉君骨子裡極具反叛精神,她不是不婚主義,也不是必婚主義,而是幸福主義,她絕對不會為了迎合家庭或社會草草去做有關自己人生大事的決定,在她看來,誰能讓她感到幸福,那個人就是她應該選擇共度一生的人,退一萬步來講,如果一個人生活就能感到幸福,那一個人也不是不可以。
……
隱約聽見兩人的對話,一旁查語文卷的陳璐動作不自覺慢了下來,她先是愣了一下,之後突然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好像從來就沒考慮過顧婉君有沒有男朋友這個問題。
為什麼呢?
陳璐仔細回想,不知道為什麼,從兩人第一次見面開始,她就有種很強烈的感覺——
顧婉君看不上那些男人,也沒有男人能配得上顧婉君。
——
另一邊,文綜辦公室。
除了堆了一地的卷子,辦公室裡空無一人。
看樣子唐瑛和傅一雯是第一對到的師生。
瞥了一眼身旁因為沒有看見孫麗霞而表情瞬間黯淡下來的傅一雯,唐瑛皺了皺眉頭,莫名有些心煩。
暖足貼貼在小腹上,雖說聽起來有那麼一點奇怪,但及時雨般的溫暖確實讓唐瑛感覺好受了一些。
雖然不知道這個小胖妞是怎麼知道自己今天生理期的,但有人照顧和在意的感覺確實很不錯。
只是讓人討厭的是,這個小胖妞是個只會圍著那個笑面虎轉的傻妞。
明明看著挺伶俐一個人,怎麼就是個看不出眉眼高低的傻子呢?
唐瑛越想越心煩,越心煩臉色越冷,她現在完全不想跟某個傻子說話。
……
脫下的皮草搭在椅背上,唐瑛擼起袖子準備蹲下查卷子,結果下一秒一隻又軟又熱的小胖手硬是拉住了她的手腕:“哎,你幹啥?”
“廢話,當然是查卷子,不然來學校幹嘛,玩嗎?”想到剛才進門時某人那個一下子黯淡下來的表情,唐瑛沒好氣地白了傅一雯一眼。
冰涼滑膩的面板貼在掌心,觸感就像唐瑛這個人一樣冷,傅一雯眉心瞬間攏起一個小山包,語氣裡多了幾分急切:
“這點卷子還用得著你?我一個人查就行了,你這手腕子冰冰涼的,趕緊把衣服穿上,別一會又凍感冒了,這一天天的。”
“……”
唐瑛很難說在聽到這些話時自己是怎麼樣一種心情,但她開口時還是那副不中聽的冷淡語氣:
“長本事了啊,現在敢來管我了。”
“哎你這人!分不清好賴話是吧!真是好心沒好報!”傅一雯一臉無語。
“喊什麼,怎麼跟我說話呢。”
唐瑛挑眉,語氣依舊冷冰冰,卻沒有生氣:“我可是你老師。”
“老師咋了?老師多個啥?老師是免死金牌嗎?老師就能好賴不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