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個被凝固的場景,即使一千多年過去了,當時戰役的慘烈仍舊透過這樣的方式展現在了在場人的面前。
即使是為了考古而來的亞瑟都不免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情緒之中。
正因為他是帝國遺民後裔,亞瑟對這樣慘烈的場景更能夠感同身受,某種意義上埃蘭蒂克城的人也屬於他的祖輩。
有句話說得好,祖先是一個人的根,只有有了根,才有了靈魂,紮根於過去,生長向未來。
而城內這堪稱地獄一般的場景,也能看得出來,雖然手劄上沒有對當時埃蘭蒂克城那場戰役做出記錄,但城確實是破了,那場戰役應該是失敗。
於是城門大開,所有的埃蘭蒂克城人遭遇了一次慘烈的屠殺。
而就在那麼一瞬間,突然有一股奇特的力量,將一切都定格,不分敵我,一視同仁,將整座城池都凝固了。
於是埃蘭蒂克城的時間永遠地停留在城破的那一天,不再轉動。
亞瑟失魂落魄了好一會,才重新打起了精神,專注於他此次前來的目的,拿著他的小羊皮本跑來跑去,玩家作為他的臨時護衛,自然是跟著他一起跑來跑去,而晏雲清暫時脫離了隊伍。
他沉默地走在埃蘭蒂克城‘擁擠’的路上,明明身邊都是人,卻聽不見半點聲音,這片死城靜悄悄的,連道鳥鳴聲都聽不見。
之前因為亞瑟的話想起了自由城,晏雲清又覺得這些蠟像人和他之前在曼蒂佩爾副本,那個黃金人工廠有點相似,都是真人變成的雕塑,不知道他們之間是否有些關聯?
這裡距離自由城……並不算太遠。
不知什麼時候,這條路上只剩下了他一人,身後還綴著一隻面容扁平,看不清臉表情也跟著模糊的肖恩。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只有點蠢的亡靈不說話了,就這麼一直沉默地跟在他屁股後面。
晏雲清瞄了一眼後面的肖恩,不動聲色地打量周圍,“你不是說這裡很危險嗎?我怎麼沒有發現哪裡有危險?”
這座死城真的很安靜,安靜到了詭異的程度,但危險晏雲清也確實沒有察覺到,甚至連亡靈都沒有察覺到一隻。
按照這座城池死亡前的場景,這裡的人死後一定怨氣沖天,執念不會小了,生出亡靈的機率不低,而他目前為止沒有察覺到一隻亡靈的存在,不知道是因為時間過去的太久,亡靈的靈魂的都因為時間的沖刷而消散,還是因為這座城池中的人特殊的死法,導致無法生出亡靈。
晏雲清更傾向於前面一種的猜測,畢竟現在的時間距離這座城池死去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千多年,再強的亡靈經歷這麼長的時間,估計也得消亡了。
當然,第二種可能也並無道理,誰也不知道這種奇怪的手段會不會導致亡靈無法生成。
但……
晏雲清的視線落在了肖恩的身上,到現在,晏雲清才能肯定他之前遇見肖恩時候的最後一種猜測了。
肖恩,大機率是這座城池曾經死去的某個人。
因為他自從進入埃蘭蒂克城後,就表現出了一副閑庭信步的模樣,即使他面上沒有表現太多,但他姿態已經能夠說明他對這座城池的熟稔。
肖恩的生前應該是個強者,至少等級不會太低,轉變成為亡靈後,才能保持一千多年仍舊存在,只是靈魂虛弱一點,暫時還沒有消散的跡象。
那樣的話身份可以劃定的範圍就小了許多了,晏雲清心中已經有幾個猜測了。
聽聞晏雲清的問話,肖恩似乎怔了一下,他慢吞吞開口:“這裡這個鬼樣子,還不夠危險嗎?難道你不害怕突然也有一種力量將你也變成這樣,然後成為一個這樣的白色的人嗎?”
晏雲清輕飄飄地說:“我一路走過來都看過了,這些被凝固的人服飾基本統一,就是一千多年流傳的風格,至少我還沒看見身穿現在服裝的蠟像人了,所以我想,這個城池應該不會莫名其妙發起攻擊,至少,需要一定條件。”
肖恩被噎了一下,“你還真夠狂妄的。”
晏雲清笑了一聲,“一般。”
他沒有繼續說話,而是來回巡視了一下,辨認出一個方向,朝著那邊走去,肖恩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看上去不是很想搭理他的樣子,但還是默默跟在他的屁股後面。
直到他們走到了一座房屋面前。
這座房屋修建的極為漂亮,裡面還擺放了不少傢俱,一看就是埃蘭蒂克城的貴族老爺所居住的房子。
晏雲清站在門口停留了一會,肖恩安按耐不住湊了上來,“你為什麼站在這裡,你是想進去嗎?這裡什麼好看的?你不會是想來尋寶的吧?我可告訴你啊,這座城池的任何都行都變成了外面那些白色人的樣子,你就算找到了好東西也不行,用不上的。”
晏雲清:“聒噪。”
說完率先踏入,肖恩站在門口愣了好久,不可思議地重新湊上來,“你不會在說我吧?”
“這裡還有別的人嗎?”
肖恩不滿:“你這說話也太過分了……”
晏雲清闖進這間屋子,在屋子大廳出隨意掃視了一遍,沒有太在意,直接就朝著裡屋走去。
肖恩再次跟了上來,“你這麼做是不是有點不禮貌,隨意闖入別人的家,這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