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雲清似乎都能看見他的死亡倒計時了。
晏雲清非常直白地點出,“我的那個藥劑對你沒有太大的幫助,如果可以你還是趕快去治療一下吧,再這樣下去你還是會死的。”
妮卡聞言神色立刻緊繃起來,盯著傑夫的眼神滿是擔憂,她張嘴想要喊傑夫的名字,卻被他制止住了。
傑夫輕嘆:“我知道……只是家中確實沒有這麼多錢去治療我……就算有,也不過堪堪救回一條命,如今往後像個廢人一樣待在家裡等他們養我嗎?”
傑夫臉上帶出了幾分苦澀之意,“如果像是廢人一樣活著,我還不如死了。”
“傑夫!”妮卡刷得站了起來,她焦急地說,“不會的,你不會成為廢人的,你忘了你當初和說的話了嗎?即使身體差一點也沒有關系的,只要大家還在,就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兄弟姐妹。”
她的語速過快,以至於說完這一大段話之後,胸膛開始劇烈地起伏,又有呼吸不順暢的前兆了。
傑夫安撫地拍著她的後背給她順氣,“別著急,別著急……慢慢呼吸,妮卡,你知道的,神明賜予了你保持冷靜的能力,你要善於利用它們。”
妮卡閉了閉眼睛,卻也聽話地按照傑夫的節奏,慢慢舒緩了自己的情緒,過快的心跳逐漸慢了下來,呼吸也不再急促。
“好孩子。”傑夫用手背貼了貼妮卡的臉頰,“我們的妮卡總會戰勝惡魔的。”
晏雲清靜靜地看著這一幕,並未發一言。
傑夫安撫好了妮卡的情緒,對著晏雲清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妮卡情緒一激動就會這樣,我們回到之前的話題吧。”
他看了看妮卡,又望向晏雲清,“想必妮卡將您請過來的時候,已經說明瞭原因。”
晏雲清眸光一閃,微微頷首:“她說你們能幫助我,我也很好奇,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目的是什麼,你們卻說知道了我來這裡是為了什麼,還要幫助我?”
即使妮卡之前推測出他是要去曼蒂佩爾,此刻晏雲清依舊沒有肯定她的說法,準備再套個話,最好弄清楚他們的資訊來源。
“其實我們也不知道您來這裡是為了什麼,這一切都是妮卡的猜測。”傑夫摸了摸妮卡的頭,“妮卡,你來說說你是怎麼猜出來的吧。”
晏雲清驚訝的視線落在了黏在傑夫身邊的妮卡身上,“你?猜出來的?”
妮卡猶豫一下,在傑夫鼓勵的目光下,點點頭,“是,這是我猜出來的。”
她微微低頭,講述自己推測的過程:“哥哥你的穿著打扮一看就不是自由城的人,更不像是附近城池生活的居民,所以我覺得你應該是從更遠的地方來的。”
“前來自由城的外來者不少,一般可以分為幾類,一種是傭兵團的,因為賞金獵人協會總部就在我們這裡,很多傭兵團也會把自由城當做據點,那些傭兵我見過很多,他們身上有一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哥哥你身上沒有這種氣味。”
“所以我覺得哥哥你應該不是傭兵,也不是為了賞金獵人協會來的。”
晏雲清不知道妮卡是怎麼判斷的,傭兵也不是一個個接的都是殺人的任務,大多數還是針對魔物的,這些天死在晏雲清手上的魔物數不勝數,當然人他也沒少殺,之前在巴託維塔他可是一刀一個‘紅名怪’的。
“剩下來自由城的,除了一些公會派來的駐紮人員,就只剩下準備進入曼蒂佩爾的人了。”
妮卡飛快地說:“那些公會的人,身上都帶著一股高高在上的架勢,對於他們來說,駐紮在自由城是一種苦難,從進城的那天起,情緒就會變得暴躁易怒,別說原諒羅科他們偷錢袋子的事情了,就算是孩子不小心撞了他們一下,也會被那些大人物狠狠問責。”
“哥哥你太溫柔了……”妮卡不好意思地揪了揪自己手心的肉,“我從一開始就判斷出哥哥你是準備去曼蒂佩爾的,會去那裡的人,身上都會帶上很多的財物,所以我們後面就想跟蹤你,想偷一點錢……”
她的聲音越到後面就越低,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甚至已經快要聽不清了。
晏雲清點頭:“這個說法我勉強認可了,但是你就這麼確定我是去曼蒂佩爾?萬一我只是來自由城玩一玩的呢?”
妮卡的邏輯其實並不算嚴謹,甚至很多都是想當然地猜測,稍微多一些變數就能推翻整個定論,只不過恰恰好晏雲清確實是為了曼蒂佩爾來的。
看來這群孩子背後確實沒有其他勢力,他之前想那麼多純粹是自己嚇自己了。
晏雲清反駁妮卡的話,卻讓妮卡錯愕地抬眼,她有些遲疑:“來自由城……玩嗎?”
妮卡歪了歪頭,很是不解:“怎麼會有人願意來自由城玩的?這裡甚至殺人都不會被懲罰,萬一被殺掉了怎麼辦?”
這下輪到晏雲清一噎了,說得好像確實有幾分道理,不是窮兇極惡的人,或者有目的人,怎麼可能往自由城跑?這裡實在是太混亂了,說不定只是路上發生了一點口角,就會被人直接殺死。
這裡可是沒有法律可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