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宗池說愛吃吃。
雲頌正想吃第二口,忽然低頭看見自己手腕上一個被咬過的痕跡,愣了幾秒鐘神,就將勺子和碗都放下,甚至推遠到了桌子中間。
“好啊,反正我也不想吃,真的很難吃。”
霍宗池耐煩有限地問:“那你要吃什麼?”
雲頌說你管那麼多!
霍宗池也禁不住開始生氣,“不是你哭著鬧著說你餓?”
雲頌想想好像是,可是這是怪誰呢,怪他嗎?
“我為什麼餓,十點鐘的時候我就說要停止,你不停下來,現在這個時候誰不餓,你不知道自己有錯的話會這麼兇嗎?沒有道理才會只知道吼。”
霍宗池指端拍了下桌子起身走了,雲頌望著他走動時一上一下的肩膀還有不夠利索的腿腳,心情好了那麼一瞬間,在餐桌前坐了很一會兒,又把飯碗拉回來,吃第二口第三口。
幾分鐘後霍宗池換了外套下樓,叫雲頌出去吃。
嘴裡又不服輸地說著:“你要吃什麼,冰箱裡就那幾樣東西,我怎麼知道你要吃什麼!”
雲頌眼淚掉進飯碗裡,說:“你真的有病。”
霍宗池覺得有病的應該是雲頌,他明顯發現雲頌在得知自己性向改變後轉變很大,但仔細一想又覺得這種轉變似乎從一開始就在他的生活中出現端倪,雲頌從來不是一個十分乖順的人。
不論怎麼說,雲頌的脾氣變得不再好將就這是事實,對這一點毋庸置疑的霍宗池想要提出讓雲頌去私家醫院掛號診斷心情落差很大的原因,認為再這樣被雲頌一會兒親密地抱住自己肩膀說害怕,一會兒聽他流眼淚罵自己有病的話,自己的疾病複發也是遲早的事。
然而次次都在事後雲頌的撒嬌糊弄中想岔,覺得也許只是雲頌試圖測試自己的底線,好在方方面面徹底的拿捏他。
又比如次日晚上雲頌說要吃草莓,當霍宗池帶他出去買,他卻說沒帶錢要借霍宗池錢。
借他兩百塊買草莓,霍宗池不想吃,雲頌非說他出錢了他要吃,要用手喂過去。
等霍宗池控制不住地胡作非為一通,雲頌又開始說:“我真的覺得吃不消。”
霍宗池沒想通地當晚睡在書房的躺椅上,覺得是不是自己讀書太少懂不了人心。
又想是不是意味著這才是真正的雲頌。
如果沒有他成熟包容,繼續獨自走在社會的雲頌還會像他們重逢剛開始那樣,裝作柔順而乖巧一年一年地壓抑,沒有松開自己的可能。
雲頌起床後霍宗池已經走了,手機上留有一條簡訊是告訴雲頌說樓下有吃的,也有一筆轉賬記錄,下面附言是外出餐費補貼。
雲頌在家休息一整天,回籠覺足足睡夠一下午,醒來熱了桌上的山藥燉雞和冬瓜排骨,吃了小部分,又回房間睡。
晚上九點霍宗池開啟影片電話,發現雲頌房間一片黑,疑心他為什麼這麼早睡,雲頌說想你想得吃不下飯。
霍宗池輕輕咳了一聲,說我在車上。
他在車上,雙手沒開車,那就是車上還有人。
雲頌覺得簡直沒臉見人了,火速鑽進被窩逃避。
不出半分鐘,雲頌又想通霍宗池在明他在暗,說破天丟臉的也是霍宗池,根本沒什麼。
沒有人知道他是雲頌。
“雲頌。”
霍宗池在電話裡叫他,雲頌看見他下了車,走得還是很慢,影片轉通話對雲頌說:“不如你到蘊華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