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你說的。”
雲頌看著霍宗池打電話,把回答的聲音降到最小聲,說:“你說過我可以去找工作,不用整天待在這裡的。”
霍宗池咬了咬牙,哼出一口氣,說:“我說的不是今天。”
雲頌慶幸他膝蓋受傷不能立即站起來,甚至要是自己現在當著他的面跑出去,霍宗池很有可能都追不上他。腦中瞬間閃過一段霍宗池罵罵咧咧跟在他後邊追的滑稽場面,雲頌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輕咳一聲,說知道了,那我明天去。
霍宗池同意的時間是月末等他出差不在家的時候,眼不見心不煩所以隨意雲頌出去找,不是現在。
且明顯他此時行動不便,如果雲頌還要執意出門,不就是故意不想面對他照顧他嗎?
霍宗池這個念頭不是第一次蹦出來,等晚上在雲頌幫助下洗完了澡,兩個人準備回到各自房間時,霍宗池又以這個理由將雲頌留在自己臥室。
此前因為理想和現實的割裂,霍宗池每每對雲頌的“貼近”感到別有用心,從來沒有過讓他留在自己身邊,甚至因為雲頌睡到床的太邊緣位置而生氣過。
在霍宗池困難而且動靜很大地連續翻過幾個身,表示一張被子在兩個相隔太遠的距離下透風不保暖後,雲頌不像他那麼多心地産生懷疑,任由他靠近,也任命地往中間的位置挪動一下,漫不經心問:“你出差是在什麼時候呢,要不要我給你收拾行李?”
明顯感覺到被子底下的身軀僵硬,原本貼著雲頌的一隻手很快抽回去,霍宗池眼睛盯著他,目光惡狠狠地,“你是想我現在就走吧?”
“你又這麼說。”
雲頌感到很累地翻身面對他,一隻手枕著自己臉,另一隻手先是試探地伸出去落到霍宗池的腰上,發現他沒有彈跳或者一腳將自己踹飛,雲頌的手便實實在在地落下,拍了拍他。
“別多想了好嗎?我只是覺得你這樣收拾起來也不方便,關先生說你們出差的時間是多久?要不然還是去看看膝蓋吧,自己找藥吃萬一吃壞了怎麼辦。”
霍宗池繃緊的面孔慢慢放鬆下來,問:“你關心我?”
“我什麼時候不關心你?”
雲頌看見霍宗池額頭上冒出的幾根白發,這樣安靜的氛圍下跟他有這麼近的接觸距離,平心靜氣地說話,以前想都不敢想呢。
“你……”
不對,霍宗池猛然想起關於自己馬上要出差的事雲頌是不應該聽到的,所以他聽見了,聽見多少?全部?
“我,我是聽到你們講話了,對不起,但你放心,大部分我都沒記住,也不會記住的。”
霍宗池還在腦海中搜尋對話的主要內容,記憶回溯至關遠遙發表的結婚高論處,皺眉加深,猜測是不是這裡成為雲頌在聽見自己坦言後態度發生重要轉變的主因。
然而聽完雲頌說自己什麼都不會記住,又偏偏只記住了他馬上要走的這件事時,霍宗池又抓住不放。
雲頌真的煩了,說:“我累了,真的不想跟你吵架。”
然後捲起一大部分被子背對著霍宗池睡覺。
隨便霍宗池再說什麼他都不回答。
天冷了,各個商戶也不是在用人的高峰期,這時候出去找短期工不容易,雲頌先在兼職群裡蹲了蹲,沒有等到合適的職位,正好家中食材短缺,雲頌決定還是出門碰碰運氣。
他去最近的商場採購,在一樓扶梯旁看見一家電子産品售賣店中有張熟悉的面孔,是文林。
雲頌想了想,從扶梯處繞過,去跟文林打招呼。
誰知文林只是掃了他一眼,似乎都沒有看雲頌的臉,僅僅是打量一番他的著裝,不鹹不淡地問:“你一個人來嗎?”
雲頌答說是呀。
“哦,那你要來買電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