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幾步,看見路邊有蘿蔔,挑了幾個,等霍宗池付了錢,他又往前走。
霍宗池不高興了,說:“走慢點。”
雲頌沒回頭,挑南瓜呢,說:“你不適合來這種地方,買菜挑菜就是要快。”
霍宗池說八九年我在市場的時候你還沒出生。
雲頌選了個南瓜,意思讓他付錢,說:“哦。”
雲頌知道霍宗池不是在意五塊錢,只是不想給他買而已,因為吃到一口煎餅果子的雲頌會變得快樂,而霍宗池顯然不願意讓他快樂。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可說的。
買菜就只是買菜,雲頌邊走邊往包裡掏出紙巾擦鼻涕,選了幾樣夠吃一週的蔬菜,裝進兩個很大口袋裡,和霍宗池一人提一隻,後來因為要在半路擤鼻涕,又變成只有霍宗池一個人提。
晚飯還是霍宗池做,雲頌想吃煎餅果子裡夾的脆脆,沒有吃到,就覺得這頓飯尤其不合胃口,當然他一個字也不會往外說,只是忍住心中不悅,好聲好氣地對霍宗池說:“藥都吃完了,我也已經快好全了,明天我來做飯吧。”
霍宗池沒說不行。
不知是不是老天也看不下去兩人因為五塊錢鬧得尷尬,晚上颳了幾陣詭異的大風,家裡一下斷電,雲頌擦好桌子,眼前成了一片全黑。
雲頌迅速閉上眼睛,抓住桌邊不鬆手,等到適應黑暗後才緩緩摸著東西往樓上走。
“霍宗池?”他叫道,“停電了,你知道嗎?”
“別喊。”
一束光打在他的邊上,周圍頓時亮起一片,雲頌看見他拿著手電筒從樓上下來。
“有備用電機在倉庫,跟我去找。”
“好。”
他走到雲頌前面,打著電筒往前照,推開門卻發現外邊在開始下雨,而倉庫的位置要走過去肯定會淋雨。
“我去拿傘,”雲頌說,“你等我一下。”
“不用。”
霍宗池把手機給雲頌,滑亮手機電筒,“我自己去,你在這兒照著,別亂走動。”
“我找傘很快——”
“的”字沒有說出口,霍宗池已經沖出去,雨不算大,雲頌握著手機站在門邊後退幾步,防止雨水濺濕。
不一會兒,霍宗池回來,說:“用不了了。”
“怎麼回事呢?”
霍宗池頭發全被打濕,目光幽幽看了雲頌一眼,在手機上撥出一個號碼放到耳邊,又回答雲頌,“就是壞了的意思,難懂嗎?”
雲頌聽見電話嘟了幾聲後被接通,霍宗池走到旁邊接電話,詢問發電機故障問題,以及金水灣片區停電何時恢複,對方回答模糊,雲頌不能聽清,他離得較遠,卻始終沒走。
霍宗池掛完電話後,叫雲頌一起上樓。
雲頌原本要回自己房間,也被叫到霍宗池的主臥。
主臥只有一間浴室,熱水不能用,霍宗池洗了個冷水澡,問雲頌:“你要不要洗?”
雲頌說,“燃氣可以用,我燒一些熱水來用吧。”
“那你剛才不燒?”
雲頌笑了一聲,像個機器人一樣,不帶個人感情的,“是啊,為什麼呢。”
他轉身要走,霍宗池把光照到他身上。
“你現在就這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