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自己煮一碗泡麵,冰箱裡還剩兩個蛋,雲頌拿了一個,敲開一看發現是顆雙黃蛋,他開心地把面端到風扇面前吃,轉動的風呼啦啦全往他臉上吹,水放多了面沒什麼味道,但沉浸在幸運雙黃蛋的喜悅裡的雲頌幾口就吃完了面。
這晚他不好入眠,可能是面吃太快,也可能是天氣太熱,新風扇的質量比之前那個好太多,起碼轉起來噪音沒有那麼大,可是不是他太念舊呢?他總要想那個陪了他很久的破風扇,腦子裡東一陣西一陣地出現揮散不去的畫面。
他把腳一會兒貼著牆一會兒吊到床外,大約兩點時,雲頌的手機一陣響動,霍宗池的來電,他接起來,只聽林景聲哭道:“我舅舅好像死了,小頌哥哥,他怎麼沒有反應?”
雲頌的小電驢在午夜城市裡飛奔,飛奔到一半,天邊轟隆降下一聲雷,他整個身體一顫,車把手差點從他手中脫落。
接著天空下起小雨。
這時候他才後悔沒開霍宗池給的那輛車,但回頭已經來不及了,小雨轉成大雨,雲頌被淋得很徹底,趕到金水灣他都來不及管車,丟手就往屋面沖,一路走一路滴著水,把鋪好的高階地毯弄得又濕又髒。
穿著睡衣的林景聲看見他這副樣子爆發出了尖叫,以為雲頌是鬼。
“是我!聲聲別怕。”
雲頌走到霍宗池身邊,他還睡在沙發上,身上蓋著雲頌走的時候給他的薄被,雲頌伸手探他的鼻息,還存在,沒死,又摸摸他的頭,有點燙。
林景聲抽泣著說她半夜醒了想喝點水,下樓一開燈就看見舅舅躺在這兒,搖他都不動。
“沒事的,他只是喝醉睡著了,你看,”雲頌輕輕一個巴掌拍在他的臉上,霍宗池皺眉,“他還在動,乖,快上樓去睡覺,我跟你保證,他會沒事的。”
“他不會死了嗎?”
“不會的。”
好說歹說,林景聲才挪著步子最終回去自己房間。
雲頌擦了把臉,他光著腳,身上的水都滴到地上弄得周圍到處都是印,可也顧不得換衣服了,他得先把霍宗池弄上樓。
一米七五的雲頌要搬動他屬實有些難度,到樓梯轉角時沒注意讓霍宗池腦袋撞到了牆,雲頌把他放到床上仔細觀察,除了額頭那塊被撞的地方迅速起了個包以外,其餘沒受到傷害。
雲頌咬唇說對不起,可惜他聽不見。
他在霍宗池的衣櫃裡隨便找了件衣服,用最快的速度沖洗幹淨身上後出來簡單為他擦拭身體。
喝了酒的人不敢亂吃藥,雲頌只能用一些物理降溫法。
窗外暴雨不停,雲頌起身關了窗戶,又抽了幾張紙擦掉臉上被飄進來的雨水濺到的水珠,他回過頭看見頭部深陷在枕頭裡的霍宗池,面色蒼白帶汗。
忽然從他嘴裡冒出一道微弱的聲音:“不要走。”
雲頌捏著帕子,不知道他在叫誰,卻恬不知恥地坐下來,說:“不走。”
霍宗池費勁地睜開眼,他看了看回答他的聲音源頭,又閉上眼,眉頭緊擰:“你怎麼在這兒?”
雲頌說:“你生病了,聲聲叫我過來。”
霍宗池的腦袋輕微動了動,似乎在找一個更舒服的位置,又或者是雲頌的出現讓他感到不自在。
“沒什麼事,你走吧。”
雲頌覺得他在逞強,他說:“那你把打車費結給我。”
霍宗池冷笑,說;“錢在抽屜裡,自己拿。”
雲頌說:“騙你的,我只是試一下你恢複精神沒有,”他摸了摸霍宗池的額頭,“嗯,看來是清醒了,那我就走了,對啦,你正在發燒,不要亂吃藥。”
霍宗池看到他身上的衣服,愣住了,問:“你這穿的?”
“哦!對不起,剛才來的時候淋了點雨,我以為你今晚不醒了哦不是,我著急看你的情況就沒回我那間房,我馬上就去換。”
霍宗池身上乏力,聽他咋咋呼呼說話腦袋疼,隨即大度說算了,下次注意。
雲頌點頭說:“一定一定。”
霍宗池想坐起來,一動,身上說不出哪兒不舒服,但有些細微的疼,他抬頭摸到額頭上的包,問雲頌:“這兒怎麼回事。”
雲頌裝模作樣替他檢查一番,說我也不知道啊,是不是毒蚊子咬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