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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雲頌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
以前付習州說他是個很容易得意忘形的人,他還不覺得,直到因為自私把霍宗池一家逼到絕境,他才記起這句話簡直就是至理名言。
因為霍宗池的“不計較”,雲頌就將感情傾倒在他身上,過了八年,他的感情殘餘還沒戒幹淨。
雲頌不明白了,是不是人只有在剛得知自己犯下不容原諒的大錯時才會真正有痛徹心扉的悔意。
“我太自大了,”雲頌鞠了個躬,認錯態度誠懇,說,“你不要生氣,現在十一點肝髒該排毒了,氣壞身體不上算。電瓶車我不買了,以後不管什麼時間你找我,我馬上就出現。”
雲頌低下頭不去看他那張生氣的臉,思索還是應該把話說全,免得霍宗池再次誤會,又補一句:“因為不管你需不需要我,我這麼做都是應該的。”
話已經說得是面面俱到挑不出錯,霍宗池還是認為自己受到了挑釁,連唯一一句比較入耳的話都被雲頌放到了最後,瞧不起誰呢?買個電瓶車是有什麼了不起?好像自己多在乎似的。
他不差那點錢,反正每天需要騎電瓶車來金水灣的是別人不是自己。
霍宗池不屑一顧:“不用你這麼能說會道,買電瓶車可以,我給你買,你非要騎也不是不行,如果因為騎車導致早上遲到,遲到一次工錢扣五百。”
雲頌本來就不是想讓他掏錢,只是怕自己買了他再像個噴火龍似的提不滿意叫他去退才問一聲的,聽霍宗池自己說要掏錢,他沒反應地杵了一會兒才抬頭,看見霍宗池在燈光陰影裡,神遊天外想他這幾年大概過得也不好,是壓力太大才會這麼暴躁嗎?
“不、不用,”雲頌結巴了一下,“我不要了。”
“你又鬧什麼脾氣?”
雲頌張著嘴目光呆滯,“我嗎?”
“你誤會了,我沒有鬧脾氣,這只是個語氣停頓,”雲頌說不出口自己只是被口水卡了一下,“真的不用你買。”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霍宗池沒功夫聽他在這裡解釋詞句語氣,他說:“你要就要,上樓自己拿錢,不要就滾。”
雲頌選擇後者,手腳利落地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動靜已經放到最小,霍宗池不知道哪根筋不對,臨走前又把他叫去放洗澡水。
他累了才會這樣的,雲頌對自己說,別怕,只是脾氣變壞一點而已,又不是不給錢,天底下再也找不到像霍宗池這麼好的仇家了,給錢就好。
雲頌轉頭就在朋友圈求買二手小電驢,遮蔽了霍宗池。
唐田嘯留言說你忘啦我有一輛,雲頌敲了他的小窗和他私聊問價格,唐田蕭說,咱們兄弟不說這些,送你了。
雲頌打字的手頓了頓,回:這多不好意思。
唐田蕭發了個笑臉,「三千四買的,你忘了哥半年就買新車了?二千折給你吧。」
現金交易,錢貨兩訖,唐田嘯把小電驢騎到雲頌的樓底下,說:“上次說要請你吃飯也沒有請,就收你一千九百五吧。”
雲頌沒收那五十塊錢,說沒關系,你還幫我搬家了,我也沒來得及謝你。
唐田蕭笑笑,把鑰匙交給他,問:“你現在在哪兒上班呢?還去跑龍套?”
“偶爾吧,不全是,”雲頌搖頭說,“主要還是做家教。”
“真羨慕你,往別人家裡一坐就能掙錢,我呢,錢難掙屎難吃,現在的甲方一點也不好滿足,真的服了,就是上次跟你說蘊華那個老總你還記得嗎?要求特多。”
雲頌想說深有同感,止住了。
“而且你知道嗎?他還為那個小明星打架,真是,倆男的還搞這出,有的人但凡你知道他私底下什麼樣……唉!”
雲頌的心重重跳了一下,說:“是嗎。”
“聽人說的,我估計你也不感興趣,你連知道蘊華老總是誰都不知道吧?他們這些大老闆新聞多得很,說都說不完,下次空了跟你聊。”
唐田嘯數數手裡的錢。在掌心拍了一下,道:“我同事開車再外邊等我,先走了!車子有問題找我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