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宗池聲音微冷道:“腳長在你身上你問我?”
“可是現在已經沒有車了,你們金水灣這邊很難打車,公交又少。”
“你在怪我?”
雲頌肩膀一縮,“沒有,不敢。”
“怪吧,”霍宗池輕蔑一笑,道:“不知道誰昨天揚言可以用身體償還,現在做一點小事就敢給人甩臉色瞧。”
雲頌一時怔住,因為自己又發現不同一面的霍宗池而晃了神,他不知道霍宗池也會說這種陰陽怪氣的話。
雲頌認識的霍宗池18歲不到就掙錢貼補家用,為了姐姐能讀大學可以放棄自己的學業,只要能保住工作,他可以唯雲頌的命是從,好像他一生下就是來忍受一切的。
現在他終於找回自我了嗎?
“不是,”雲頌想到自己大言不慚,延後的害臊此刻鑽進他的臉皮,“但是住在這裡,我沒有衣服穿。”
“讓你裸奔了嗎?”
霍宗池皺眉邁腿走過去,伸手開啟雲頌身後的衣櫃,動作幅度很大地取了件衣服扔到雲頌懷裡,“讓你自己想辦法,你沒長眼啊?不認識這個櫃子的用途嗎?”
雲頌沒站穩差點被他肩膀碰倒,不等他開口,霍宗池說:“我要休息了,你自己看著辦,要走要留你自己的事,不要來煩我。”
雲頌說,知道了。
可洗完澡出來,雲頌發現走廊上的霍宗池裸著上身在拿衣服兜,寄人籬下的雲頌頭發都來不及擦就趕緊出去:“我來,我洗。”
霍宗池一臉不可交予委託地勉強樣,遲疑地將東西給他,雲頌抱著那筐並沒裝滿的衣服簍,發現裡面也有自己的衣服。
“洗衣房在哪裡?”
霍宗池抬手一指,雲頌朝那邊走,霍宗池也跟著。
“你家太大了,”被擋住視線的雲頌發出疑問,“沒有請傭人嗎?”
“沒有跟小少爺一樣需要別人伺候的習慣。”
雲頌不吭聲了,其實霍宗池要是回答需要保姆的話,他準備說他也能做的。
只好閉嘴。
把衣服全都丟進洗衣機裡,雲頌欣慰這次的衣服總算保住它應有的生存權,回房路上不再離霍宗池一米遠,而是稍近一點,問:“什麼時候給景聲上課呢?”
霍宗池說:“明天。”
雲頌短促“嗯”了聲,跟霍宗池說晚安。
霍宗池的回答是一個決絕離去的後腦勺。
受生物鐘影響雲頌隔天淩晨四點就醒過來,他的手機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早上的兼職只好又泡湯了。
不過即使手機有反應,他還在霍宗池的家裡,再次因為兼職不告而別的話,還不知道要被霍宗池怎樣陰陽怪氣。
霍宗池的房門緊閉,烘洗一體的衣服已經幹爽舒適,雲頌穿到身上,像唐田嘯一樣想找張紙給霍宗池留點什麼,無奈翻了一圈沒有找到,只好寫在衛生紙上,告訴他自己已經走了,以及感謝之類的贊美。
十一點,雲頌到商場買了個新手機,換上卡,設定啟動。
聯上網的瞬間,看見通知欄裡跳出七個未接來電,以及一條霍宗池的簡訊,內容是下午三點。
雲頌緊張地回複兩個字收到。
然後意識到霍宗池並不在他身邊,他可以不用這麼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