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昨晚就沒睡好,雲頌調了個鬧鐘準備睡半小時,誰知頭一挨著枕頭就起不來了,等他睡足醒來天已經黑了,
兼職泡湯。
雲頌扒拉兩把自己頭發,對著黑黢黢的室內嘆了口氣,只能安慰自己權當睡在休息日了。
他每個月都給自己訂下兩三天的休息時間,連軸轉的兼職工作誰也吃不消,雖說多多掙錢早早還錢,三十五之前存一些積蓄提前“退休”,是雲頌的終極目標,但整體來說,他還算得上是惜命的。
沒錢掙的雲頌決定晚上收拾下房間,掃地拖地加上清理本就不多的雜物,總共用了兩個多小時。
好像扔掉每件東西他都需要花一定時間思考可行性,他是不是真的不再需要了。權衡之下,扔的總是沒有留下的多。
結束清理後雲頌對自己的勞動成果感到十分滿意,滿頭大汗一屁股坐到風扇前,發現去年買的便宜電扇開啟開關後毫無反應。
他太熱了,又想反正已經休息了,對自己來點獎勵也不要緊。
晚上九點多,雲頌到樓下買冰棒,在樓梯口撿到前來投奔自己的前合租室友唐田嘯。
唐田嘯這個人很有意思,喝醉了總喜歡找朋友,據他解釋這是他重義的表現,但三個月接待他四次的雲頌很快從中發覺蹊蹺,最終確定他只是想省筆開支而不願意花錢找代駕。
雲頌熟絡將他搬上樓,手裡捏著的兩塊錢紙幣因為自己驟然發力擠壓變形,就快到撕壞的地步。
他把唐田嘯扔在地上,盯著手裡被揉軟的錢,覺得不僅比剛才還要渴,而且心裡火燒一樣的難受。
要不是唐田嘯為他搬家時出過車出過力,雲頌真想在自己腦門上貼個恕不接客,並義正言辭跟他講清,一米二的床根本睡不下兩個人,還是應該找代駕。
冰棒買回來,雲頌本來可以享受到一支兩塊錢的冰棒,現在掰開來只能買兩只老冰棒。
他遞一支到唐田嘯面前,問:“你吃嗎?”
唐田嘯酒還沒醒,他沒睜眼,卻接了冰棒,拆了包裝三五口就咬進嘴裡。
雲頌看他幾口就全吃完了,心疼地說:“你吃那麼快對身體不好。”
“沒事。”
唐田嘯擺擺手,從地上起來,打了個酒嗝,說:“不好意思了兄弟,陪客戶,喝多了。”
雲頌沒見過他不喝多的時候來找自己,起碼還記得雲頌住在哪一樓,他還不算醉得神智不清。
“借住一晚,明、明天我就走。”
雲頌握著冰棒說:“行。”
但到睡覺的時候,唐田嘯酒勁上來了,嘰裡咕嚕說了一串雲頌聽不懂的話,又問雲頌找到穩定工作沒。
“沒有,”雲頌跟喝醉酒的人沒什麼好說的,他敷衍著,說:“天都亮了,你睡吧。”
“天亮了?什麼時候,不可能,雞都沒叫,不可能。”
雲頌捂著耳朵背對著他,裝沒聽見。
他仍是自言自語,說他最近掙大錢了,問雲頌羨不羨慕。
雲頌說:“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