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車門開啟,用眼神催促雲頌,雲頌鑽進去就把安全帶繫上,在霍宗池的摔門聲裡想不是還沒買嗎,為什麼這麼講話。
車子發動起來,空調呼呼往雲頌臉上吹,他挪了個位置,還是想為自己的解釋一番:“因為你沒有和我講清楚時間,我今天才沒準備好的。”
“你昨天像是要聽的態度嗎?”霍宗池冷笑一聲,“也對,不辭而別是你的習慣。”
雲頌感覺這話聽起來竟有那麼一絲不對味,好像他很希望自己不要走一樣。
話是霍宗池自己說的,說出來後不高興的也是他,雲頌沉默著,看見後視鏡裡他那雙眼睛看起來怒火更甚了。
雲頌以前從來不知道霍宗池是這麼容易生氣的一個人。
開車比公交快,半個多小時雲頌就被霍宗池載到了家,下車後他忍不住誇了一句:“昨天就想說,你家好大。”
霍宗池擺著張好不起來的臭臉說:“比不上少爺以前的房子。”
雲頌怔了下,垂著頭,不解在霍宗池眼裡他以前有多風光,雲頌努力想回憶,還沒想清楚,就被進門後眼前的一切打斷。
沙發上坐著的小姑娘正在鬧脾氣,跺完腳順帶崩潰地冒出兩聲抽泣,在她面前站著的女性也面帶慍色,兩人隔了兩米遠,誰也不讓誰的樣子。
雲頌仔細一看,那熟悉的面孔原來是霍舒玉,那小姑娘就是霍宗池給他安排的授課物件,林景聲。
霍宗池是故意把他帶到這裡來跟她們見面的嗎?明知道她們不會想見他。
雲頌瞄一眼霍宗池,驚奇地從他臉上捕捉到一絲意外的表情。
反手關上門,霍宗池朝裡走了兩步,問:“怎麼了?”
“你叫她說!”霍舒玉還在氣頭上,音量不小,林景聲哭聲本來快停了,被她指著一吼,看見霍宗池,頓時悲從中來,哇得放聲大嚎起來,張開手臂讓霍宗池抱她。
“講了多少次不要在樓梯上跑,她非跑吧,摔了一跤,額頭摔破了。”
“我看看。”
霍宗池只看見林景聲額頭上一個創可貼,她哭得滿頭是汗,霍宗池溫柔地抽紙給她擦幹,又問霍舒玉:“什麼時候來的?”
這麼想肯定不對,但雲頌不得不承認聽到這句話後他偷偷鬆了口氣,原來不是故意找她們來的。
“沒到多久。”霍舒玉正不耐煩,瞥見霍宗池身後的雲頌,以為是客,忙招呼雲頌去坐。
雲頌擺擺手,“不我不是……”
霍舒玉展顏:“宗池很少帶客回家,我也沒有準備,照顧不周,請見諒。”
霍宗池盯著雲頌並未發話,雲頌又驚又臊,自作主張叫了聲舒玉姐,霍舒玉才仔細去看他的臉,發現是雲頌。
於是霍舒玉的臉就變得跟剛才一樣難看了。
林景聲發覺兩個家長都不對勁,眼睛一眨一眨盯著雲頌觀察。
“是你啊。”
霍舒玉秀氣的眉毛擰著,怎麼看都是不順眼雲頌的樣子,“你來幹什麼?”
雲頌想了下,說:“應聘家教。”
“家教?”
霍舒玉複述了一遍,看向霍宗池,又看了看林景聲,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這裡不需要什麼家教。”
“你的資料在桌上,去拿。”
霍宗池終於想起來說點什麼,他手指向的地方是雲頌昨天掉下的琴譜資料。
“然後滾吧。”
雲頌點點頭,他快步上前拿到資料,像被抽起的陀螺一樣轉身,連再見也不敢說。
頂多幫忙把門帶上。
霍宗池放下林景聲,林景聲才想起來跟他告狀,說霍舒玉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