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雲頌換好整套衣服,說,“去工作吧。”
“嗯。”
文林跟他在更衣室告了別,雲頌緊跟其後,沒想到他又折回來問雲頌下班後有沒有時間,雲頌說有,他便讓雲頌下班後等他。
忙到淩晨兩點半,雲頌回更衣室又碰見文林。
他今天排班不跟雲頌在一起,還以為雲頌已經提前出去了。
“你嘴巴好啦?”
文林看著雲頌沒戴口罩的臉,更仔細觀察了他的嘴巴,沒發現什麼異樣後,低頭從包裡翻出一個保鮮袋塞給雲頌。
“辣鴨掌我給你偷了兩個,等你嘴巴好了再吃。”
“謝謝,”雲頌接過袋子隨手裝好,邊走邊問:“你有什麼事嗎?”
文林跟著他的節奏走在他身旁,遞給他五百塊錢,說:“我爸給我生活費了,這個月我充裕點,先還你五百行嗎?”
“行,”雲頌沒跟他周旋,接過錢揣兜裡。
文林上個月問他借了三千塊救急說分三個月還,雲頌剛好有,就借給他了。
“哥,就是,”文林還了錢還支支吾吾想說點什麼,這時候他們已經走到公交站臺,雲頌摸出身上的零錢,說車快來了,
“哦,就是想問問,你之前捐助那個人,腿做了手術以後,恢複得好嗎?”
雲頌一頓,偏過頭,說:“挺好的吧。”
“我表姐上個月出車禍腿做了手術,醫生說恢複不理想的話右腿很可能就廢了,她現在在醫院一直哭一直哭,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就跟她講了你說的那個人,鼓勵鼓勵她。
“嗯……”雲頌其實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文林知道他曾捐助過別人純屬意外,那時候捐助機構寄給雲頌的感謝信掉在更衣室被文林撿到,雲頌才跟他隨便解釋了一下,誰知被他記在了心裡。
“手術沒問題的話,應該能恢複好的,要對自己有信心。”
文林點點頭,說,“唉,不該跟你說這些,剩下的錢我會盡快還你的,公交車來了,我先走了哥。”
雲頌揮揮手跟他說再見,自己上了後面一輛不同路線的公交。
到家後已經三點過十分,雲頌把家門口的仙人球澆了點水,那是上一個租客留下的,原本看著已經枯萎快死了,雲頌嘗試澆了一段時間水,沒想到它在舊包上生了一朵新的小球,嫩綠嫩綠的,雲頌就不捨的扔了。
今天實在不太舒服,下巴和脖子隱約還疼,胃裡空空卻不想吃東西,身體非常疲倦。
雲頌快速洗了個澡後,把鴨掌扔進冰箱裡,錢塞枕頭底下,躺床上長嘆了一口氣。
新租的房子是一棟老舊自建樓房,一層樓大概六七間房,全是租戶。門外的走廊的腳步聲,談話聲,甚至隔壁有人咳得重了些,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加上思緒混亂,雲頌直到清晨五點也沒睡著。
他想到和霍宗池的重逢,那副恨不得殺了自己又竭力忍耐的表情。
明明做了心理準備答應他可以僱自己,卻因為受不了他說的那些話先跑了。
霍宗池會找上門來吧?
雲頌心裡亂得很,他翻身下床,從衣櫃裡取出一件不合身的,洗得快爛掉的白體恤睡衣,仔細嗅著上頭的衣物香味,摸了兩下,再安心枕在臉上。
好像這樣就能重新感受衣服主人早已消失的溫度。
霍宗池,飯包沒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