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孟凝繼續道:“朕,要為北盛開疆擴土,要讓蟄伏的敵人,徹底沒有翻身之地。”
她身子前傾,燈光映照下,她晶亮的雙眼熠熠生輝。
她放慢了語氣:“賀將軍,我們,吞了燕召如何?”
顧孟凝有這麼大的胃口,說實話,賀雲珵一點也不意外。
但宏圖是宏圖,現實是現實。
“兩個問題。”賀雲珵正經對她道:“第一,我們已與燕召簽署了五十年的止戰書,期限內,若北盛主動挑起戰爭,此乃言而無信,有損大國威嚴,第二,北盛內亂才剛平息,時局尚不安穩,將士們也需要休養生息,重整旗鼓,若接連發動對外征討,恐氣勢衰竭。”
顧孟凝點頭,“你說的十分有道理,所以,吞併燕召,我們最好不必自己動手。”
賀雲珵猜不到她在想什麼了,“不自己動手,誰來動手?”
顧孟凝笑而不答,側目看向林霜序。
對他道:“兄長一向也很關注鄰國的動向吧?齊朝懸而未決的皇位,應該就快落定了。”
同為齊朝長公主所出,顧孟凝跟林霜序身上都流著一半齊朝的血,自是比旁人更關注那遠方的故土。
她道:“太子表哥爛泥扶不上牆,自有王爺表哥後來居上,大齊新帝登基,總該為天下子民立點功績,這些年,賀家軍鎮守北境,阻擋燕召鐵蹄,受庇護的,可不止北盛的百姓,我們給齊朝省下了多少禦敵的力氣?也該他們出一次力了。”
賀雲珵這回聽懂了,“皇上的意思是,讓齊朝出兵打燕召,我們隔岸觀火,坐收漁翁之利?”
“正是。”
“以什麼理由讓他們發兵呢?”
“這個嘛……”顧孟凝不緊不慢地吃著菜,“不急,容朕好好想一想,從長計議。”
賀雲珵沉思不語。
“想說什麼?”
賀雲珵言簡意賅:“難。”
“過程肯定會有些艱難的,現在我們只說吞併燕召這件事,賀雲珵,你覺得,可不可行?”
“不可行。”
輕飄飄的三個字,音量不高,卻擲地有聲。
不是賀雲珵說的。
也不是席間這四個人裡任何一個人說的。
是從院外傳來的聲音。
幾人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一道白色身影翩躚而至,飄然如仙,他們竟全然未聽到腳步聲。
顧孟凝看清來人,眼睛一亮。
“行止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