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北盛這一戰,燕召幾乎調配了全部兵力,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所以賀雲珵帶人把燕回山重重圍剿之時,他們仍舊不肯投降,在山谷中應戰廝殺,垂死抵抗。
山中地勢崎嶇,易守難攻,饒是北盛的戰力已經恢複,拿下陣地也並非輕而易舉。
僵持了兩天一夜,賀家軍才終於破入幽谷深處,將燕召軍逼入了絕路。
“還要繼續追嗎將軍?”
入了燕回山,其實已經到了燕召的境內,目前的情況而言,他們不但已把敵人驅逐出境,還成了入侵的一方,在進攻他國的領地。
“追。”賀雲珵堅定向前,毫不遲疑。
身旁人自然明白,即便燕召一退再退,退回了自己的老巢,可沒把北盛的俘虜解救回來,這一場仗,不算贏。
賀家軍沒有一個人是真心實意希望韓卯平安歸來的,但賀雲珵是將軍,敵人面前,他只認北盛的子民。
不論今日被俘的是韓卯還是賀家的人,亦或只是一個普通百姓,他都會營救到底。
燕召軍窮途末路,早已無力再戰,為首的將領帶兵繞行逃竄,以石林為掩體,掩藏了蹤跡。
為防他們再設陷阱,賀雲珵下令不再往燕召的方向逼近,抓獲了收尾的燕召軍,逼問出了戰俘被囚的地點。
按照燕召兵的指引,他率軍行至一道裂谷前停下,三丈寬的山淵,往腳下看,深不見底。
山淵對岸是峭壁隔絕的死路,被抓的燕召兵沒有撒謊,韓家被俘的眾人正被五花大綁地困在那一端的絕境。
看得出這些人受刑不輕,尤其韓卯,渾身血跡,已經神志不清,寒風中,他吃力地睜開雙眼,看見賀雲珵,嘴唇張動著,卻沒有力氣發出聲音。
山淵兩端有一座木橋連線,橋身很窄,只能容納兩人騎馬並行,看起來承重也不夠,這麼多人不可能一起過去。
賀雲珵停在深淵前,舉目向上張望,四周安靜無聲,沒有可疑的動靜。
“所有北盛人都在這裡。”被抓的燕召兵戰戰兢兢地對賀雲珵道,期待賀雲珵能饒一命。
賀雲珵沒有給他眼神,稍作思考後,對秦副將下令道:“你在此掩護,我帶人過去。”
“將軍……”
秦副將看著孤零零的木橋,周圍沒有一絲一毫的掩體,實在不能放心。
但賀雲珵的性子他了解,最危險的時候,他向來是第一個沖上去。
“你們幾個,跟我過去!”
賀雲珵點了二十人隨行,口中喝了聲“駕”,首當其沖,策馬而去。
馬蹄踏上木板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都跟著向上一提。
怕木橋突然斷裂,更怕他人在深淵之間,突然遭受攻擊。
秦副將一刻不敢鬆懈,命令弓箭手將弓拉滿,一旦賀雲珵周身出現任何異常,立刻響應。
三丈的木橋不算長,片刻便能達到對岸。
而走到一半的時候,賀雲珵清晰地聽見了木板開裂的聲音。
這橋是為了將俘虜送到對岸修的,不結實是意料之中。
聽見橋身損毀的聲響,士兵們一瞬間都有些驚慌。
賀雲珵目色冷靜,提聲下令:“加速!”
說完,首當其沖到達了對面。
身後眾人緊跟腳步,接連沖到對岸,全部到達之後,回頭看那單薄的木橋,在驟然的重壓下,輕輕搖晃。
看到他們安然過去,留守原地的眾人皆鬆了一口氣,被抓的燕召兵現在已經沒用了,不必賀雲珵下令,秦副將自是不會將他們放回去通風報信。
手起刀落,鮮血噴灑,那幾個燕召兵霎時斃了命。
韓卯一行人被殘殺得已有不少,眼下還活著的,只剩下數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