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序皺眉,“你想幹什麼?”
顧孟凝笑:“怎麼,擔心我?怕我起兵謀反不成,被顧洹殺了?那你讓賀雲珵幫我啊。”
林霜序不說話。
顧孟凝又笑,“好了,我說了,這次來,只為報恩,不談條件,我回奉都祭拜母後,霜序兄長不必擔心。”
太後出事的時候,顧孟凝不在皇宮,未來得及瞧最後一眼。
“太後,不是病逝的。”林霜序道。
事實殘忍,但顧孟凝有權利知情。
“知道。”顧孟凝的反應比想象得更冷靜,不需要別人安慰她什麼。
但她眼底的悲傷再怎麼隱忍也有端倪。
林霜序不知如何寬慰,這也是他的喪母之痛,可他連感覺都沒有。
“時辰不早了,回去吧。”顧孟凝回頭看了一眼沈檀,對林霜序道:“她還在等我,你也該去哄哄賀雲珵了。”
一句玩笑,緩解了壓抑危險的氣氛。
提到賀雲珵的名字,林霜序眼底化開了柔情。
二人並肩往回走,顧孟凝笑眼望著沈檀,快到跟前的時候,忽然跟林霜序低語:“真好奇你到底藏著什麼心思,我猜猜,不肯與我結盟,不會是……霜序兄長想自己當皇帝吧?”
林霜序笑意倏然凝固,不可置信地看向顧孟凝。
“第一次見你我就覺得很親切。”顧孟凝輕佻道,“你長得很像我們顧家的人,有帝王之相。”
眼看著林霜序面色漸沉,顧孟凝噗呲笑出了聲,“開玩笑的,緊張什麼。”
說完,兩人已到沈檀跟前,她雀躍上前,挽住沈檀的手臂,對林霜序擺擺手,“走了,霜序兄長。”
房中,賀雲珵端坐在桌案旁,旁邊放著的是軍醫送來的創藥和白布。
昨日被雪狼襲擊,他手臂的傷口一直沒有處理,方才軍醫說替他上藥包紮,他卻說自己來就可以。
有盔甲護著,傷口不重,賀雲珵自己確實能處理。
可他一直沒有動手,直到聽到房門有了動靜,才一把撕開了自己的衣袖。
血跡已經幹涸,一大片沾在傷口周圍,不管實際傷得嚴不嚴重,瞧著是夠觸目驚心。
林霜序進來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幅畫面,賀雲珵皺著眉頭,似乎很痛,吃力地用一隻手給自己另一隻手臂清理。
“你受傷了?”
賀雲珵回來後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妥,所以林霜序並沒有察覺。
他走到燈下,觀察一番傷處,幾個淺淺的血洞,不算嚴重。
“這是,被野獸襲擊的?”他坐到賀雲珵身旁,接過他手中的布巾,替他擦拭。
賀雲珵乖順地把胳膊遞過去,點頭道:“嗯,雪狼群,狼王。”
“燕召人還真是什麼手段都用得出來。”林霜序細心地幫他擦淨血汙,撒上創藥。
“嘶……疼。”藥粉捱上傷口時,賀雲珵哼唧了一句。
林霜序以為自己聽錯了。
賀雲珵受傷喊疼比男人生孩子還不可思議。
林霜序抬眼瞧他,線條淩厲的一張臉,眉眼間寫的是生死不懼,現在卻因為被咬了一口,眼角嘴角全都耷拉下來,學著不知誰的柔弱模樣,等著林霜序心疼可憐他。
林霜序當然心疼他,但這是不是太刻意了?
“忍一忍。”林霜序平靜道,繼續替他撒藥。
賀雲珵瞧他如此冷淡,自我安撫好的情緒又開始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