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的薄衫滑落,半遮半掩地露出一半脊背。
傷口安好地包紮著,周圍面板是逐漸癒合的淡粉色,並沒有潰爛的跡象。
他傷勢沒有大礙了,軍醫便不在府中日日陪同了,前幾天離府時叮囑賀雲珵,叫他偶爾觀察一下,只要傷處沒有濕了碰了,便不用擔心。
賀雲珵在身後半天沒有動靜,林霜序便微微側目,問他道:“我沒感覺什麼不適,你瞧著呢?”
賀雲珵下意識舔了下嘴唇,低聲道:“嗯,比之前,好了許多。”
他那目光是帶著溫度的,平常的時候林霜序尚且能感受到,何況這樣的時刻。
腦海中浮現出往昔的旖旎畫面,林霜序不由也開始發熱。
隨後他抬起手,將落下肩頭的衣衫提起來。
只提到一半,忽而被賀雲珵握住了手腕。
停下的動作曖昧難掩,林霜序垂著眉眼,那樣子讓人覺得他是在有意等著什麼。
賀雲珵毫無懸念地靠近過來,臉頰貼近他的傷口,鼻息裡纏繞著藥味的苦澀。
“突然對我這麼好,是又心疼我了?”賀雲珵問。
“哪裡對你好了?”林霜序語氣很平淡。
“主動寬衣解帶,上次你這樣做,是因為我官司纏身,怕我無法脫罪……這次,是因為什麼?”
他用鼻尖剮蹭林霜序的肩膀,一下一下,碰他,聞他。
“是覺得,這次邊境之戰,我腹背受難,太過兇險,怕我有去無回麼?”
若有似無的撩撥,林霜序呼吸很快變熱。
他這樣的人,沉默便是應允,縱容已是主動。
賀雲珵不會不懂。
細密的親吻落在他的脊背,賀雲珵對他低語傾訴。
“當年父親戰死沙場,我只覺是意外,現在才明白,一個將軍,朝不保夕才是常態。”
“你還記得嗎。”他愈發動情地擁著林霜序,“父親死後,娘也隨他去了,我那時,一邊難過,一邊也想著,以後我有了妻子,是否也會像娘對父親那般,刻骨銘心,生死相隨。”
“若有人願意這樣真心待我,此生無論結局如何,也算圓滿無憾了。”
“再後來,你說,要我喜歡你,我便又想,日後娶你為妻,我定要像父親疼愛娘一樣,忠貞不二,好好待你。”
林霜序聽著他的呢喃,緊緊抓著他的衣袖,等待著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所有。
可賀雲珵再一次停下了動作。
“但你知道,到了這一刻,我是如何想的嗎?”
掌心輕柔,依舊是剋制的安撫。
在林霜序失神的時候,賀雲珵貼著他的耳朵,繼續跟他低訴。
“我想,幸虧我沒有強娶你,林霜序,你還是你,有沒有我,你都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