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見太後,我有話跟她說。”
他重複他的請求。
但事實上,他沒抱什麼希望。
他以為沈檀會如之前一樣拒絕他。
卻不料,片刻思考後,她竟一口答應了。
“好。”
她靠近林霜序,壓低了聲音,又道:“不過,我不是以北鎮撫司指揮使的身份答應你,而是作為友人,對少主盡一份私心。”
直到這一刻,沈檀的立場還是模糊不清。
但林霜序沒有選擇,只能相信她。
“多謝。”
“謝就不必了,我只能跟你說,見了太後,也不會有轉圜的餘地,我答應你的要求,不過是為了讓你徹底死心。”
“我有我的辦法。”林霜序道:“沈大人的恩情,林某感激不盡。”
沈檀沒再多言,目色隱在陰影中,若有似無的笑意,飄忽不定。
她這次沒有扯謊,趁著夜色,她帶林霜序秘密入了宮。
林霜序原以為獄中已經是最糟糕的情況。
可到了宮裡他才發現,他還是樂觀了。
沈檀說的沒有轉圜餘地,並非只是說他們無法再取得太後信任。
而是現在,想要讓太後聽他解釋,都困難至極。
太後身體抱恙,缺席三司會審,沒有一丁點風聲透露,她此次染病,嚴重到這種程度。
慈壽宮鴉雀無聲,太監宮女個個面色凝重。
沈檀輕車熟路,給守門的太監遞了兩錠銀子,太監悄悄給他們放了行,叮囑他們長話短說,萬不可打擾太後太久。
寢宮中帷幔緊閉,燭影搖動。
林霜序手腕上縛著繩索,跪在地上,沈檀站在他旁邊,太監掀開簾子,輕手輕腳地進去稟告,片刻後出來,對林霜序道:“你說吧,太後在聽著。”
林霜序緊盯著眼前的簾子,遲遲沒有開口。
沈檀有些疑惑,帶他來了,為何又不說?
又片刻,方聽他道:“草民鬥膽,可否求見太後一面?”
這的確鬥膽。
沈檀心中驚訝,卻也沒阻止他。
而後仔細聽了聽簾子那頭的動靜,什麼聲音也沒有聽到。
林霜序當然明白,太後是不願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