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罵他是昏君,忠奸不辨。
可要他如何辨?一個兩個,滿口謊話,將他騙得團團轉。
沒有任何人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奴婢冤枉!奴婢絕對沒有害過公主!是他們栽贓嫁禍,求皇上明察!”
顧洹有些疲累,聽不進去她說話了,洩氣地垮了肩膀,這種場合的壓力,壓得他難以喘息。
他指著宮女道:“那就依你們所言,把她帶下去,嚴加審問,今日先到這裡,過幾日再……”
話沒說完,一個錦衣衛急匆匆上來。
“啟稟皇上!”
“又怎麼了?”
“皇上,已查明玷汙公主清白的兇手!”
顧洹稍稍提了些精神,“是何人所為?”
那錦衣衛道:“回皇上,是將軍府的小廝!”
林霜序和賀雲珵眼底皆是一沉。
“小廝?”顧洹著急道:“把人帶上來!”
“是。”
那小廝是被兩個獄卒拖上來的,人已經神志不清了,滿身滿臉都是血跡,不知受了多少酷刑。
林霜序面色霎然陰沉,細眯起眼,仔細分辨那模糊的面容。
是……事發那晚,尋到了公主屍體的那個小廝。
顧洹顯然被他模樣嚇到了,皺著眉頭詢問道:“是你欺負了皇姐?”
小廝趴在地上,艱難地喘息,口鼻中的血還在流,只剩下一口氣。
他半天沒答出話,錦衣衛在旁狠狠踢了他肚子一腳,“皇上在問你話!”
“是我……是我……”小廝神志模糊,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知道實在承受不住了,只有承認才能停止捱打。
林霜序終於無法鎮定,抬起頭,陰森地看向李玉涼。
對方目空一切,全然沒將他們放在眼裡。
“這分明是屈打成招!”賀雲珵斥責道。
身旁的錦衣衛立刻反駁:“賀將軍,貴府所有下人我們都審問過了,只有他在那晚與公主見過面!”
賀雲珵辯解:“可他找到公主的時候,公主已經自縊而亡了!”
“你怎知他沒有說謊?”
賀雲珵現在不想跟這小小錦衣衛爭辯,只想一刀解決了李玉涼這禍害。
他殺人的目光看過去,只見李玉涼緩緩走下臺階,不緊不慢走到小廝跟前,緩緩蹲下了身。
“誰指使你這麼做的?”他問那小廝,語氣不怒自威。
小廝艱難地抬起頭,傷得太重,瞳孔已經沒有神采了。
他吃力地伸出手指,顫顫巍巍滑過,用模糊的視線努力辨認公堂裡的人。
最後,他指向了林霜序,動作定格。
賀雲珵發狠地咬牙,腮骨微微動著。
李玉涼跟他確認:“你是說,你家少主指使你傷害公主?”
小廝點了一下頭,腦袋垂下去,再沒能抬起來。